她?把阿应重新带入人?间。
却让他再一次被人?背弃、伤害了。
兰因一口气跑到山脚。
浓烟熏得她?的眼睛都无法?睁开,滚烫的空气灼烧她?裸.露的脸与手。
大火无情地席卷山林,焦黑的树干下蜷伏着一些?来?不及逃离的动物。
“阿应!”
兰因流着泪,几次想要?冲进去,却被滚滚热浪逼了回来?,“阿应,下雨啊!”
他是盈山之神,能够操控盈山的四季天气,这么大的火他不可能毫无感觉,除非他自身难保。
是昨夜的伤,还是那块会令他发狂的丹石?
兰因越想越心痛、越害怕。
“阿应!”
烟灰扑面,兰因没喊几声就被那滚.烫的灰烬塞满喉咙,呛得快把脏腑都咳出?来?,眼泪在?黑乎的脸颊上划出?两道狼狈的泪痕。
啪嗒
水滴在?手背上,然后第二滴、第三滴,水珠越掉越密,声响越来?越大。
“下雨了!”
听到身后一声叫喊,兰因才抬起头。
盈山上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片乌云,雨水倾注而下。
兰因脸上的烟灰被水流带走,干枯的头发也重新变得润.湿。
她?咬着下唇,不知该感到高兴还是感到悲伤,她?拔腿往林子里跑。
大火不知烧了多久,沿途已经有许多被烧焦的动物,或压在?焦树下,或三五成群蜷在?一块,有些?还没完全死去,在?低嚎惨叫。
雨水不能浇灭这异火,那些?火苗犹有生命般,死死覆在?活物的身上,不把它们?燃烧殆尽不肯罢休。
兰因望着动物们?眼睛流露出?的哀求之色,用湿透的外衣去帮它们?扑火,却不见?有丝毫效果。
这绝非普通的火,她?也救不了这些?动物。
面对这一幕,兰因心如刀绞,哽咽不已。
到处都有焦臭的味道,入眼全是废墟。
她?在?几块石头里还看见?了一头垂死的母鹿,母鹿的大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发出?一声声哀叫,原本光洁发亮的皮毛现在?斑驳焦黑,露出?大片通红的皮肤,不再湿润的鼻头轻轻推着身前另一头鹿。
可那头鹿也不会再动了,大脑袋反搁在?自己背脊上,孤单的大鹿角犹如最坚固的墓碑,永远竖立在?外面,保护着自己的妻儿。
兰因忍不住泪如雨下,轻轻抚摸着单角鹿的脑袋,又捧着母鹿的脑袋,无力地道歉。
雨水不停浇在?她?们?身上,除了打湿她?们?的皮毛,降低四周的温度,再无其他作用。
除了天上还不愿意离去的鸟,山里再无活物。
兰因踽踽独行,看见?彻底烧毁的神殿,也看见?只剩下残墟的木屋,唯独没有找到阿应。
她?实在?太累了,身体的疲累与心里的负担都让她?喘过?不气,正要?坐在?地上歇一会,一个灰衣人?走进她?的视野。
兰因静静注视他,对方也在?观察她?。
“你就是那妖蛇的人?类妻子?”
兰因已经看清楚他的衣着打扮,也不客气道:“你就是那妖言惑众的假道士?”
灰袍道士对于小女郎的冒犯之言没有气恼,平静道:“我是正经修道之人?,与江湖骗子可截然不同。”
兰因猛站起身,怒道:“你为一己之私,不分?青红皂白栽赃阿应,算什么正经修道之人?!”
“妖蛇伤人?是真,山有玉矿也是真,盈蛇血肉乃奇珍良药更是真,如今不过?是知道真相的人?自己的选择,你又如何能怪的了我?”灰袍道士笑了。
兰因气得全身发抖。
“明明是你,是你放大了他们?的野心,是你告诉了他们?作恶的方法?!也是你不惜把他们?带入泥潭,不管其他生灵死活,也要?毁掉阿应!”
灰袍道士冷冷一笑,“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