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池今天实在不似寻常,祝乘风也没有心力去探究他的变化,轻应一声,推开人,自己先一步出了牢笼。

他脚步虚浮踉跄一瞬,回首而望

此刻调换位置,关在囚牢里的贺兰池,收敛了所有乖戾,凤眸带笑望来,笑意下竟能看出些许悲凉的情绪。

被那孤寂的悲凉一刺,祝乘风沉默一瞬,朝他伸手:“你怎么了?”

贺兰池牵上伸来的手,在昏暗的牢笼内认真注视着他的驸马,哑声问:“我是不是很坏?”

“嗯,你最坏。”

祝乘风想都没想就给出答案,贺兰池情绪不明低笑一声,牵着他的手站起,两人一道往外走去。

“那我在驸马心里就没有好的时候?”

“偶尔吧。”

两人十指相扣,姿态亲密,似认真似打趣的聊着闲谈,外面天色渐暗,天空又飘起雪花,贺兰池取来大氅给祝乘风披上。

祝乘风垂睫看着他带着笑意,认真为自己系着大氅系带的模样,忽然就记起了他世界线上的结局,心中稍沉。

抬手替他抚去落在肩膀上的雪花。

抚雪的手却被握住,贺兰池挑眉一笑,又成了那个肆意乖张的泰安殿下:“驸马这是又记起我的好了?”

“你满肚子的坏水,哪里来的好?”

抽不回手,祝乘风也就任由他牵着,站在原处仰脸看雪,大氅领口毛绒绒的绒毛,被风吹着轻抚在他纤长的脖颈上。

他没觉出痒意,贺兰池心底却泛起细密的痒来。驸马脖颈上印着几朵灼艳的吻痕,郎绝独艳的雪中仙君,也会染上人世间的情欲痕迹。

这是他占有驸马的证据。

也是能让自己安心的痕迹。

“等雪停了我们就回京。”他胸膛激烈跳动,捧过驸马的脸颊。

在驸马额头和眼尾处缱绻啄吻。

难得的温柔。

“嗯。”

祝乘风眼睫细颤,起先还乖乖任由他亲吻,可亲着亲着贺兰池越发过分,动作也粗暴起来。

听着营地换岗巡逻的兵卫快过拐弯处。他推了推已经亲到脖颈处的贺兰池,气息不稳:

“你的军帐在哪?”

“我们去军帐继续?”贺兰池不正经的坏笑。

祝乘风无语凝噎,转身就走,贺兰池大笑着追去。

听着身后追来的脚步。

祝乘风攥起一个雪球。

一道利刃破空的寒意,夹杂在风雪中呼啸而来。

他专心攥雪球,并未察觉。

“驸马!!!!”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祝乘风早已领受过贺兰池的种种把戏。

转身把攥好的雪球掷出。

余光看到贺兰池狂奔着朝他扑来,雪球砸落在胸口的一瞬,他也合身扑来。

贺兰池拼尽全力,把祝乘风扑倒在雪地上。

力气大到祝乘风眼前都黑了一瞬。

他有些生气,贺兰池以前玩闹也不会这么粗暴,伸手去推贺兰池的肩膀。

他越推,扑在身上的贺兰池就抱得越紧。

似乎是想要把他生生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空气中散出淡淡的血腥气息。

被风一吹,血腥越发浓烈。

祝乘风猛地反应过什么,反手抱住贺兰池,就地一滚,单膝跪起的同时,抽出了贺兰池腰间的配剑。

凭着直觉掷出利剑。

离他们几丈远的拐角处,惨叫响起,一个形容狼狈的男人,踉跄倒地,他的脖子上贯穿着一把利剑,血流不止。

他捂着脖子目眦欲裂,根本没有想到那个看似温雅的驸马,出手竟能这般狠绝,根本没给他逃跑的机会,一剑就要了他的命。

躲在暗处暗器伤人的突厥降将,倒地抽搐几下,没了生机,祝乘风拍开贺兰池抚上脸颊的手,把他翻抱在自己怀中。

他的肩胛后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