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往常便罢了,就算挨打她也能承受。
可是现在,她腹中还有孩子......
阿鸢攥紧指尖,心中焦急如焚,第一次盼着卫循能来。
“好了,都是当母亲的人了,还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
沈秋瑜轻笑一声,“若你真气不过,便罚她跪着吧,既不伤她身体,也能让她长长记性,就算日后卫世子追究,也说不出你的过错来。”
明明她脸上挂着大度温婉的笑,可出口的话却让阿鸢心冷。
卫瑾心里还不满意,但沈秋瑜都开口劝了,她也不好驳沈秋瑜的面子。
“哼!那就听阿瑜的,你去院子里跪着,不跪足三个时辰不许起来!”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已经落了厚厚一层。
阿鸢被婆子剥了外面的狐皮大氅,只留一身薄衣。
雪落在她身上,打湿她的衣衫,风夹着雪吹过,一阵钻心刺骨的疼。
阿鸢想挣扎,直接被两个婆子压着跪在雪地里。
“大娘子......”
阿鸢冷得浑身都在颤抖,尤其小腹处隐隐发疼。
她的孩子......
卫瑾和沈秋瑜坐在正厅,里面烧着炭盆,温暖如春。
两人喝着茶,看着阿鸢瑟瑟求饶的惨状,愉悦的笑了。
“还是你有法子,这可比打她一顿板子要爽快多了。”
卫瑾孕期反应重,李家又有小妾在她眼前作妖,卫瑾不耐烦在府中待着,遂约了沈秋瑜出门散心。
今日来温泉庄子,正是沈秋瑜提议的。
原本只是想借机奚落阿鸢几句,哪想抓到她偷溜出庄子。
沈秋瑜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眼中的狠厉也因此被掩住。
“我不过是心疼她身子弱,受不住板子罢了,让她多跪一会儿已经是罚她了。”
“哼!你这样心善早晚要被人欺负的,她一个通房不就已经爬到你头上了?”
卫瑾对自已好友的性格恨铁不成钢,说出的话也大大咧咧毫无遮拦,却不知正好戳中沈秋瑜的痛处。
阿鸢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可却让卫循捧在掌心如珠如宝,而她处处争先,卫循却不愿看她一眼。
沈秋瑜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握着茶杯的手猛然收紧,看向阿鸢的眼神狠厉更重。
......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积雪没过她的膝盖,阿鸢早已没有了知觉。
“阿瑜,她不会出事吧?”
刚开始,卫瑾还觉得让阿鸢跪着她心中爽快,可渐渐看阿鸢不动,她心里慌了。
阿鸢再怎么说也是她三哥的女人,她嘴上虽说要打死她,可真要做的时候,卫瑾还是没这个胆子的。
沈秋瑜撇了撇杯中的茶沫,转头笑着看她,“你若担心,那我让陈嬷嬷把她扶起来?”
“谁担心了!”卫瑾脸色一红,不愿承认自已慌了,嘴硬道,“既然说好要罚三个时辰,那便让她跪足!”
沈秋瑜达到自已的目的,笑着坐回去,而卫瑾则像椅子上长了跳蚤,坐立难安。
终于熬过三个时辰,她蹭的一下起身,急声吩咐婆子,“快把她扶起来,别死在我面前!”
“是。”
两个婆子架住阿鸢的胳膊,此时的阿鸢神智有些不清,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她恍惚看向卫瑾,卫瑾眼神心虚,匆忙移开不敢看她。
沈秋瑜放下茶杯,信步走过去。
她保养得当的手仿佛滑腻的毒蛇,抚在阿鸢惨白的脸上。
“今日受罚你别怪阿瑾,她也只是担心你做错事给卫世子惹麻烦,并没有坏心。”
“你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对吧?”
庄子里点了灯,女人站在灯光中看着她,阿鸢看不到她的脸,可她话语中的威胁却听的清楚。
卫瑾是卫循的亲妹妹,论情论理卫循都不会为她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