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的神经,他神志飘飘忽忽的,一边泡着热水,一边看到海伯利安先生用淋浴头冲着地上的尿液,泡着泡着,意识就真的遁入黑暗,昏了过去……

海伯利安清洗完毕,又令深夜待机的保姆换掉沙发和地毯,重新喷上好闻的空气清新剂和香薰,以防被明早起来的小女儿察觉出端倪,这才抱着秦罗回房间睡觉去了。

……

秦罗这一觉睡了超过十二小时,浑身肌肉酸痛得跟被车碾过一回似的,尤其是腰和大腿,要不是他起来之后还能摸到完整的躯体,他还以为那位议员先生将自己的腿截下来卖了呢。

他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眼眶肿肿的,从被子里钻出来,发现他昨晚并没有回陪安西亚睡觉的房间,而是到了海伯利安先生自己独卧休息,此刻早已空无一人。

昨晚嗓子都叫哑了,喊保姆喊了半天,住家保姆过来给他喂了水和药,又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从她们口中得知海伯利安先生回国会处理文件了,晚些时候会回来,保姆们正在收拾屋子,还温声细语地询问他是否要按摩身体。秦罗臊得脸红,连声说不用。

这次海伯利安先生送他去自家祖宅,好似是抱着久居的打算,因此保姆们将屋子收拾得分外干净。

秦罗对离开这儿前往范斯庄园是有些惶恐的,这个历经百年风雨的庞大家族他只在报纸和历史中了解过,他不由得联想起一些民间创作中对老贵族们充满刻薄偏见的再创作形象……心说早知道就看一看杨渊推荐的《唐顿庄园》了。

他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到晚上,入了夜后,海伯利安先生居然还没有回来。

保姆们正陪着他打发时间,忽然领班女士接到了电话,是雇主先生打来的。

先生在电话里说,今晚不必等他了,让保镖带琴恩先生上车,送他回祖宅。他已经嘱托好家人会在当地接他。

至于原因,他没有说,作为雇员领班女士也没有权力知晓,她听从吩咐,送秦罗上车。

秦罗还在无聊地掰手指头玩,莫名其妙地就被赶上车去了,甚至他想接过电话问问怎么回事,海伯利安先生就已经挂了电话。

范斯庄园坐落于一千多公里外的卫城,他们预计一整晚都会在车上度过,几个黑墨镜保镖准备好全程护送主人的准备,就关了车门,启动发动机。

秦罗坐在保姆车里,扒拉着前座的座椅靠背茫然地看着灯火通明的玻璃房渐行渐远,海伯利安先生从来没有让他单独一个人出门过,这个时候他要是还意识不到不对劲,那就可以称为绝世大蠢蛋了。

国会大厦内,海伯利安先生原本正在整理最近办公遗留的文件,将其整理成册然后入档,办公室内却闯入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身穿深蓝色维修工制服、满身污迹的熟人,正拿着一把单排弹匣袖珍手枪指着他的脑门。那张属于亚洲人的冷硬面孔从帽檐下露出来,两眼布满红血丝、目下发青,面露难以置信的冷静,死死盯着他。

正是自家那位小家教老师身边养着的保镖杨。

杨保镖戴着维修工特用手套,将袖珍手枪捏得轻微咯吱作响,那双手套好似还散发着一股微妙的排泄物臭味,不过海伯利安并不认为手套能影响他的准头,况且两个人离得这么近,他要是打不中那也真是奇了。

“我的雇主在哪里?”杨保镖率先问道。

海伯利安丝毫不见慌张,他依旧慢条斯理地在整合文件,然后说:“我猜你应该没有持枪证。”

杨保镖的手捏得更响了,他极为不耐地再度大声质问:“我问你,我的雇主在哪里?!”

海伯利安微笑起来,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溜进来的?顶替维修工?枪应该带不进来……否则你在门口就会被打成马蜂……”

杨保镖立刻将袖珍手枪极为粗暴顶到了海伯利安的脑门上,力气大得他都往后仰了一些,额头上传来轻微的破皮的刺痛,以及钢铁冰凉的臭气。杨保镖双目猩红,声音从牙关中挤出:“最后一遍,他在哪儿?多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