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圣上耿耿于怀。

文王那件事，是圣上心头的一根刺，当初太后在圣上和文王之间摇摆不定，也是圣上心头得一根刺。那时候，只有明老先生坚定不移地站在圣上身边。

圣上对明老先生的这份信任，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明家不卑不亢，从大周建国之初到如今，也没有半分要功高震主的意思，这样的臣子，正是君王最为喜欢的。

圣上这些年，上了年纪，心软了，心思也不如从前坚定。尤其是最近，宫里头不接任何人的请见，圣上就更别提了，他连早朝都不上，也只有太子和孟执书能偶尔见他一次。

这种时候，他怎么会突然召明老大人单独进宫？

一定是有让皇帝极其不高兴的事发生了，所以才会有这一场召见。至于太后大行的事，左相一时半会也拿不准，是不是和皇帝有关。

左相还在怔愣出神，外头忽然闯进来个小厮急声禀报，说是孟太师来了，正在外头等着。

“快请进来！”左相下意识答了一声，又忙收拢自己的思绪，快步往外迎上去。

孟执书也拎着衣袍，肃着脸从门外冲进来，直奔左相跟前，还不等左相开口多问，便直接道，“太子妃传了信过来，太后身死，和昌平公主脱不开关系，这会儿，圣上把公主和永宁侯都扣在了宫里。估计待会天亮入宫，还得有一场大事。”

左相早有准备，这会儿，也不怎么惊讶，只顺着孟执书的话点着头，又问，“有什么事要我做？”

孟执书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天亮入宫以后，尽量劝住圣上，别让昌平公主死在宫里。”

孟执书也没有要隐瞒来意的意思，他特意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让左相出面做说客，孟家和墨家如今都已经投靠了东宫，皇帝对他们说不上防备，但总归不如从前那般信任，这事儿，只能交给左相。

第637章 守灵1

各家提心吊胆地等了半个晚上，等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宫里头总算来了报丧的内侍。

天光大亮前，宋贵妃便已经领着人帮太后收敛整齐，伺候着太后入了棺，皇帝着人把棺椁抬到了宣文殿前停灵。

太子妃是在钟声停之前进的宫，宋贵妃忙着操持太后近身入棺的事，太子妃就帮着宋贵妃安排后宫里大小事宜，这会儿，宫人们已经从丧钟沉闷的响声里回过了神，一个个低眉敛目地在太子妃跟前听吩咐。

宣文殿里已经布置妥当，黑布白绸顶替了殿内原先的浅色帘子和珠串，太后的棺椁就停放在中轴线上，以棺椁为中心，中间又扯了一块巨大无比的麻布，把宣文殿一分为二，太子领着有品阶的官员们跪在一侧，另一侧，则是太子妃为首的内外命妇所在。

皇帝只粗粗来瞧过一眼，后头便也哭得昏了过去，宋贵妃让淑妃伺候皇帝先回了寝宫歇息，至于守灵这头，便让太子暂代。

这场丧事，皇帝吩咐了，照着太后的遗命，一切从简，守灵也没有那么严。钦天监那边早早就给出了恰当的日子，只等三天以后直接抬棺出去。

孟二夫人跪在一群外命妇最前头那一排，想着方才钦天监禀给太子妃的话，这心底越发空落落的没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