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蹙眉看向青卓，“我的意思是，墨七少爷回京的路上，让长渡在暗处跟着。等回了京城，再想法子安插个能在内院行走的人到墨府去。”

长渡年纪小，之前也总在暗处替裴晏做事，墨七还真不认识他。

“这个主意好！”青卓猛地拍了拍腿，“回京以后的人选呢？”

元锦斜了眼青卓，“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他要是知道，也不至于大晚上来这儿看他那两棵枣树了。

“我想想，要能在内院走，最好是个女子，身手好，人也要机灵，还要信得过......”青卓站起身，绕着椅子来回走了两圈儿，随即心头一个激灵，大步走向靠着窗棂的元锦，“牡丹怎么样？！”

从各方面来说，还真没有比牡丹更合适的人选了。

元锦微微皱眉，拧头看向窗外，“京城里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墨七少爷定然也认识她。”

只是大家不知道她是裴晏手下的人罢了。

“这有什么，”青卓朝元锦使了个眼色，“你忘了，牡丹这个大掌柜，可认识不少能人异士。找个会易容的，请人家帮帮忙，还不是轻而易举？”

元锦微微一顿，垂眸道，“是我想少了。那就按你说的办，我马上去信给牡丹，让她想法子混入墨府。”

青卓见他应了自己的主意，心底又痛快了不少，便要去拿酒过来和元锦喝上两口，元锦冷着脸拒绝了他的邀约，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他，“这段日子正是关键时候，你可别犯浑被人抓了错处，到时候带累了主子。”

青卓早习惯被他教训，闻言也不气，只唉唉叹着元锦这个榆木脑袋不懂享受，“那可是夫人赏下来的好酒呢！要不是百结，你都喝不上......”

这边元锦懒得听青卓在自己跟前炫耀，转身大步出了院门，独留一个青卓在后头继续感叹元锦是个不懂享受的木头。

......

蓟城府衙大院正门影壁后，墨七顶着眼下两大团乌青，一边打哈欠，一边踢踢踏踏地往外走。

白昌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念经一般禀报着守孝的事宜。

就在今天天亮之前，朝廷里派了个内侍来遣使报丧，说太后大行。念及大周这段日子不甚太平，太后感念百姓不易，所以并不要求百姓守孝三个月，只以天代月，守三天就行。圣上最是孝顺不过，当然不忍违抗太后的遗命。

那圣旨上明晃晃的写了守孝三日，白昌宏虽然觉得古怪，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敢置喙，跪地磕头接了圣旨，转头便开始吩咐下去，让底下的人去交代蓟城百姓，从今日开始，禁一切喜宴热闹，大周上下要为大行太后守孝，为期三日。

虽说圣旨上交代了一切从简，可这从简，也得守规矩。太后大行，这丧礼上的规矩就不止一星半点儿，白昌宏听着李师爷嘀嘀咕咕说了半宿，才算是理清了头绪，这会儿，正跟在墨七身后，把这几日要注意的事项一一说给他听。

“打住。”墨七跨出正门，回头朝着白昌宏拱手，“您可饶了我吧。我这孝期一过就打道回京了，往后蓟城里这些大小事，你自个儿看着办，何苦特意说给我听。”

白昌宏猫着腰，满脸带笑，恭敬得不能再恭敬地道，“小墨大人毕竟还没回去，您在这一日，下官就得......”

见他又要说那一通天地君亲师的大道理，墨七吓得抓过枫叶手上的缰绳，飞快跳上马背，逃也似地打马跑了，留下个满脸无奈的白昌宏愣在原地。

第648章 由人度己

“大人。”李师爷快步追上来，欠身道，“守孝的事已经都安排下去了，巡城使那边也交代好了。季先生如今正在前头等您。”

白昌宏原本还有丧气，一听到季先生，立时便来了精神，“季先生何时来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