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前头去,这位季先生虽说身上没有一官半职,但他极聪明,又最擅长揣度人心,上一次,要不是季先生给他出主意,他差点儿又得罪了墨七这个小祖宗!
眼瞧着这一任快到头了,白昌宏也有些着急,北地十三郡看着风平浪静,但他这个蓟城郡守却能嗅到一丝隐藏在平静之下的不平静,这种直觉让白昌宏惴惴不安了好几日,最后,还是李师爷给他出主意,说是请季先生来帮忙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走走旁的门路,让白昌宏能调往京城。
白昌宏早盼着见季先生了,可惜前几日季先生有事出了远门,他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这会儿听说季先生来了,白昌宏自然高兴坏了,当即便把那位墨七少爷抛在了脑后。
李师爷跟在白昌宏身后,瞧他一副恍若找到了主心骨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白昌宏此人,只能说一句中庸,他要调回京城,最好还是在翰林院里呆着,旁的地方,他一进去就得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看来得让季先生想法子和太子殿下提一提这事儿才好。
太后大行,守孝按理来说不该如此松散,但这是圣旨所言,各地的官员们虽然心有疑窦,但也不敢违抗圣命,三日孝期一过,各地就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劲儿。
墨七夫妻俩赶在孝期一过,就立马往京城去了。
走的那天,裴晏手上还有要事,只有孟妩领着凤哥儿来送了一程,直到把人送出了蓟城城门,看着解芙依依不舍地把脑袋缩回马车里去,孟妩才抱着凤哥儿回身上了自家的马车。
因着徐若辰前儿递了信,说是今日要来府上玩一玩,顺带给凤哥儿送点东西,所以马车一路上没敢耽搁,飞速往岳城而去。
等回到岳城,凤哥儿已经累坏了,乖乖由着奶娘抱下去睡觉。
“夫人。”青墨打了帘子弯腰进来,“长渡已经在暗处跟着墨七少爷一行人了,消息是一天三报,有特殊情况,会直接把消息递到元锦手上,元锦师兄说这是大人的交代。”
裴晏要操心的事儿太多,总不可能为了个墨七时时刻刻守着消息。这种事,交给元锦去处置是最好不过的。
孟妩颔首,低头喝了口茶水,“让元锦递个消息给牡丹,叫她多注意防着那个小荷,别叫她有机会接触芙姐儿的吃食。”
她和裴晏直觉一样,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却总觉得那个小荷和沈欢脱不开关系。
既然如此,有些事儿,就不得不防。
青墨点头应下,又在原地站了会儿,见孟妩没有旁的吩咐,这才退出去找归一给元锦带信儿了。
小厨房那边送了燕窝粥上来,云裳端到孟妩手上,“夫人既是担心墨七少奶奶,怎么不把事情点破?也省的七少奶奶成天眼底心底,总是不得劲儿。”
孟妩吃了两口燕窝粥,摇头道,“那个小荷的来历不明,我和欲之也不过是纯靠直觉罢了。贸然往外去说,难免打草惊蛇。再者,她和墨七之间的症结不在这儿。”
墨七铁了心要带那个女人回去,其实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又揣着什么目的都不要紧,解芙在乎的只是墨七这个人罢了。
可惜,墨七那个夯货,成亲前就是出了名的蠢钝,成了亲,也没好上多少。
这是主子们的事儿,云裳一个下人,不敢多置喙,低头给孟妩的茶盏里添了茶水,而后退在一侧,想了想,照旧低低叹了口气,“七少奶奶是个难得通透的人,竟也会被逼成那样。”
那天在府上,墨七少奶奶借着醉酒的由头狠狠哭了一顿,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云裳都心疼不已。
成亲前多爱笑爱闹的人啊,这才成亲没多久,就已经过到了要借酒消愁的地步。云裳想想,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再通透的人,终究也是人,不是神仙。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更何况,对世间女子来说,情爱之事最难理清。正如古人云,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总有它的道理,孟妩一向是如此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