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漫天烟火照亮整个京城,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国运昌隆,正是一片盛世之景。
番外7:前尘之事
夜雨突至,屋内的灯火跳动了两下,然后便瞬间熄灭。
床榻上躺着的裴欲之猛地睁开眼,他目力极好,哪怕是处于黑暗中,也能比常人看得更清晰些。
屋子里的布局照旧如常,一侧的矮几上摆着这几日朝议的邸抄,要说有何不同,便只有那盏张天师千里迢迢从龙虎山着人给他送来的灯火,突兀的熄灭了。
那盏灯不同于寻常的灯火,张天师说过,这是裴欲之命中一劫。
灯火灭,裴欲之的劫便将至。
裴欲之当年硬要下山掺和朝政,张天师本是不允的。
可那会儿东宫已经出事,裴欲之态度强硬,哪怕是张天师也劝不动他,只好对他道,“你这一去,往后,便不再是我龙虎山弟子。”
裴欲之应了,张天师无可奈何,除了叹气,便只能叹气。
他下山以后,果真不再以龙虎山弟子自称,更是不肯认自己的名,只肯叫旁人称呼他的字。
因为他的名是裴老太太取的,字却是他外祖父取的。
早在发现裴家参与了东宫事件以后,裴欲之便直接提剑斩杀了裴家上下所有人。
之后,又一举射杀了瑞王,接着斩杀了朝中多位朝臣,就此,他被世人冠上奸臣的称号。
裴欲之早已无所谓世人的评价,沈家和太子都是一生良善,却没落的个好下场,天道既然不公,他便要替他们找回这份公平。
这些年,他早已经忘却了龙虎山的事。
没成想,那盏亮了好几年的灯火,却在今晚熄灭了。
裴欲之起身,赤脚走到那灯盏边上,用手碰了碰已经冷却的灯油,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一张如花的面容。
他皱起眉,扬声唤了一句,吩咐外头进来的守夜小厮道,“取我的罗盘来。”
“是。”
罗盘很快送到裴欲之手上,他手上掐了个决,口中念了两句,罗盘自他手上浮起来,一阵暗淡的金光一闪而过。
片刻后,裴欲之收起罗盘,轻声吩咐道,“宋祁娶的是从前孟太师的女儿?”
“是,正是那位孟太师的掌上明珠。”
“孟家......”裴欲之蹙着眉,为何卦象上会说他和孟家有一缘未解?
当初害东宫的那些人,不早已经被他斩杀了吗?
孟家是依附于东宫的,按理来说,这份怨气也该消散了才是。
“找人安排下,我要见见这位孟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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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国寺里一片寂静,后山的禅房里,两位老者对坐饮茶。
张天师望着眼前的卦象,低低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青空大师啄了口茶,笑着道,“这不正好应验了你当初算的那卦?”
否极泰来。
当初张天师给裴欲之卜的卦便是这四个字。
可这份否极泰来,却不是简简单单的否极泰来。
多少的人命罪孽,都得由人偿还干净,才能等到一个好的结局。
张天师没接话,裴欲之到底是他寄予过厚望的爱徒,如今他声名狼藉,张天师提起他,唯有心疼二字可言。
“那孩子,从头到尾也没做错什么。”
“朝堂宦海,无错之人很多。”青空大师念了声佛号,“这几年的杀孽,说来,也不全是裴欲之一人的承负。”
张天师捏紧了拳,恨恨道,“沈欢,这人真是害惨了欲之。”
他利用裴欲之对东宫惨案的不甘,也利用沈家六爷的身份,把裴欲之硬生生逼到了这个地步上。
如今裴欲之那奸臣的名声,便都是拜沈欢所赐!
青空大师喝完最后一口茶水,转头问一侧的小和尚,“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