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外头内侍进来回话说,董中使已安排好了暖轿,李秀儿和兰香便替她披上大氅,搀扶着她走出殿外。内侍抬了顶暖轿来,让赵天福坐到暖轿中,沈氏等人跟随着,出了大门,坐上了早安排好的马车,一行人往妙远的玉虚观中去。
抬轿的内侍一直将赵天福抬到了玉屏山的玉虚观门前,沈氏等人下了马车将她搀扶进去。小道姑敬修在前引路,将众人引到后面观中早准备好的一间房舍中。
兰香和李秀儿将她外头的大氅脱了,扶着她到床榻上躺下。妙远随后进来与众人见了礼,沈氏便上前说道:“还请真人救她一命,便是她的造化,也是你的功德。”
妙远知这沈氏自小将赵天福养大,是赵天福眼前亲近之人,便忙说:“我这便替她瞧一瞧,你每稍安勿躁。”
沈氏等人听她这么说,便俱都走到一旁,妙远走到床榻前,小道姑敬真端了个绣墩来与她坐下,又将赵天福的一只手臂托起,放到妙远跟前。
妙远坐下去后,望了赵天福一眼,见她面色潮红,双眸紧闭,瘦了许多,不由得心中一窒,眼圈霎时就红了。没见到她之前,总觉她于自己是幻影,可是如今一见了她,方觉着自己喜欢看着她,一见她心中某处就柔软下来。
好在沈氏等人都在她身后,并没有看出她的异样来。妙远略走了走神,便回过神来,想着在众人面前万不该表现出这些让人疑惑的神色来。便将心神一收,抬手将手指搭在赵天福腕上替她诊脉。
过了好一会儿,妙远又站起身来,将她右手腕抬起来仔细看了看。只见在她右手腕上被蛇咬伤之处犹自有两个细微的红点。这一下妙远心中有数了,果然同自己猜测的一样。赵天福除了风寒入体外,那被毒蛇咬伤之处的残余之毒趁着她身子虚,着了风寒,也侵入她身子中,这才拖延一直不好。
想到此,妙远便转身对身后的沈氏等人说:“我才将仔细瞧了她的病,心中已有数了。这病除了教她服些我这观中的药外,还需要金针刺穴,分子,午,辰,申四时替她刺穴散去热毒。若我所料不差,五六日后她便能下床,你每到时来接她,回去后只好生将养着,再过个十日八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沈氏等人一听各个都欢喜起来,向着妙远一个劲儿地称谢。妙远摆摆手,又与众人说了几句话,沈氏等人便辞了妙远出了道观回宅去。唯有潘玉茹舍不得走,非要在道观中陪着表姐。妙远拿她无法,沈氏等人更管不了她,便由她留在玉虚观中。
众人走后,妙远便让小道姑敬修陪着潘玉茹在房中照看躺在榻上昏睡的赵天福,自己与敬真一起出去,到道观中自己平时放药的药房中配药,称药。末了将配好的药去煎了,端去与赵天福喝。待她喝过药后,又让敬修在房中升起两个大火盆来放在床榻前,将屋子烤得极暖。到午时,便叫敬修将赵天福扶起来,让潘玉茹脱去她外面衣衫,只穿了件抹胸,拿出金针在她脑后,后背大穴上扎针。约小半个时辰后,方将针拔了。潘玉茹替她穿上里衣,扶她睡下去。
到下午申时,晚间子时,赵天福服过两次药,扎了两次针后,虽则那面上的潮红仍旧未退,但夜里却睡得安稳些了,这数日来头一次未被魇着。潘玉茹守了她一夜到黎明时分方伏在她床榻前睡下。
清晨时分,玉虚观尚未到打开道观门的时辰,外头便响起“砰砰砰”的拍门声,小道姑敬真忙起来去开门,却见外头来了一对衣饰华贵的年轻夫妻。而那娘子似是到这观中来过的施主,还不等敬真说话,便听那颇为柔媚的娘子说:“我是玉茹的五嫂,昨儿夜里她一夜未归,我婆婆惦记得紧,叫我每来接她回去。”
“施主,稍等,我这便为你去叫她来。”敬真施礼道。话毕,便返身入观中。不一时,便见得潘玉茹揉着惺忪的睡眼在小道姑敬真带领下来至两人眼前,后面还跟着妙远真人。
待潘玉茹近前,潘才卿便上前一步,一指戳在她额上沉了声道:“昨日娘只是叫你去请姑姑去乐平县主宅上,谁料你却自做主张不回去。昨儿夜里晚了,娘见你不归教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