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宅上打听,方知道你竟然在姑姑这里不回去。”
在一旁的郭巧儿也接话道:“你说你这一夜不归,婆婆担心不说,还累我和你五哥一早起来便来这里寻你,这大冷天的委实让我每受罪哩。”
潘玉茹在哥嫂跟前也自知理亏,便缩了缩脖子不言语。妙远走上前替她解围道:“玉茹心实,昨儿夜里服侍了她表姐一夜,囫囵觉也没睡着一个。你每且别怪她了,带她回去让她好生歇着罢,别让她再病了就不好了。”
潘才卿和郭巧儿依言忙各自抓住潘玉茹的一只手,辞了妙远,将她拖下山去。潘玉茹去得远了,还犹自不舍得大声喊:“姑姑,我过两日还来瞧表姐,你好生看顾着她……”
妙远摇摇头,心中既感她对赵天福一片真心,又觉得有些堵得慌,似是不喜有女子喜欢床榻上的人一般。
叹口气,妙远重又返回观中,在自己房中略微用了些粥菜,便去到赵天福房中,看她病可有起色些。进至房中,走到她榻前,俯身一看,只见她虽则仍在昏睡中,但那面上的潮红却是退了一些,似变成了绯红,眉头也舒展了些。
看她好了些,妙远心中微觉安慰。方欲转身离开,蓦地听到她低低呼了两声:“姑姑……姑姑……”
妙远转身,见她并未醒,似是在梦中一般,便知她是做梦来着。又见她用手将棉被扯开了些,便上前替她掖被角,将棉被拉上来一些,微一抬头,却见她眼角晶莹闪烁,紧闭的眸上长睫微抖,一痕清泪自她眼角缓缓滑下……
“福儿……”妙远哆嗦着轻呼了一声,只觉全身的力气霎时被抽走,一歪身坐在床榻边,心中痛得无以复加,那颗晶莹将她那勉强筑起的所谓道心壁垒击得粉碎。碎片纷飞间,在她眼前似是又出现了两人一起跃下括苍山崖,她背着自己在夜色中穿行;山洞中火光摇曳,她替自己拔箭,对自己爽气的笑着,讲她少时的故事;皎皎秋月下,她清凉的眸子闪亮着,花前月下,她拥着自己那销魂时分……
妙远垂下头,任眼中之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滴到自己紧紧握住的指节发白的手背上……
“真人,县主的药熬好了,此时便与她吃么?”小道姑敬真在门首端着药朝她问道。
妙远忙抬袖将自己面上泪迹擦干道:“你且放在桌上,我来喂她。”
“是,真人。”敬真应了,进来将那熬好的一碗药放到屋内的桌上,随即拿了托盘出去。妙远待她出去后方站起身来,再次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残泪。走到屋内的桌前,将那碗药端了起来,放到唇边试了试烫不烫,再走回到榻前,坐下去,一只手将她扶起靠在床头,一只手将那药碗端到她唇边,慢慢的喂到她嘴里,一点点的看她咽下去。
五日后,赵天福醒了。一睁眼看到在一处不熟悉的房舍中,虽则头有些发昏,但仍是费力的双手撑在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四处打量,心道,这到底是在哪里?这也难怪她,从一月多前昏迷发热以来,她迷迷糊糊的就从未清醒过。甫一醒来,自然是不知道在何处。
正疑惑间,却见一位小道姑走了进来,这人她认得,是在姑姑跟前服侍的敬真。那敬真见她醒了,三两步走过来望着她左瞧瞧,右瞧瞧,将两手一拍喜道:“哎呀,施主醒过来了,甚好,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姑姑啊,太复杂了……
第一百一十回
“这是在何处?”赵天福有些虚弱看着敬真问道。
敬真调皮的反问道:“施主,你可认识我是何人?”
赵天福勉力一笑道:“我自然认识你,你可不是我姑姑跟前服侍她的小道姑敬真么?”
敬真听了随即呵呵一笑道:“那施主定然知晓自己在何处了罢。”
赵天福低头想一想,随后蓦地抬起头惊道:“难不成我这是在姑姑的玉虚观中?”
“施主总算想起来了,想来你这一月多病势沉重,昏昏噩噩,这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亦是应当。”敬真接话道。
“甚么?我已病了一月余了?”赵天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