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船是你的?你地管家们不大老实呢。”
小雷想到他带来的那群人,已是一群大老粗里挑出来地精细人,还被人说不老实,极是苦恼,苦笑道:“他们只是样子凶恶些,其实都是老实人。”
尚员外看他皱着一张小脸,真似个娃娃般,他本是没有儿子地,女婿青书又少年老成,比不得这个小雷活泼有趣,实有二三分喜他。再者说,只得相京生一个人在这里住着,只怕女儿不肯合他说话,有这么一个小猴子夹在里头跳一跳,只怕女儿就肯搭理他了,却是好事。因道:“你在这里住几日都使得,只是贵府的管家们,留一两个使唤也罢了,我家女眷多,吓着不是好耍地。”
小雷想到方才他自树上跳下,就唬的那边院子里一片惊呼。不好意思的笑了,合相京生一般,小脸黑里透红。京生因坐着无趣。从自家地行李里搬出双陆来。请尚员外合小雷一起耍。他合尚员外原是一处顽惯的,行的是古法。小雷却是初见。坐在边上看他们耍了大半日,学得一招半式在心里揣磨,越想越觉得有趣。
直至天黑,管家过来请吃饭,小雷才想起来不曾合船上地家人说。因梅大叔许他住下,索性请梅家的管家捎口信去,只叫他地两个伴当,一个大铁牛,一个小斧头将着他的衣箱铺盖来,就打发众人回松江去。
这边真真忙了大半日,整治出一席丰盛洁净的饭食,回去梳洗换衣,在饭厅候爹爹来吃饭。谁知爹爹居然把相公子合那个小皮猴都带了来。此时她要退席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只得端庄移到桌边,两手交叉万福。
尚员外笑道:“这是你相大哥。这个是小雷兄弟。这是我女儿瑞芬。”
真真微微抬眼,再次见礼。口称相大哥、小雷兄弟。小雷上一回匆忙间见过真真。他在海上赤身露体惯了的,也不觉得吃女人家看过有什么不妥。这一回到人家正经做客,免不得也要回个礼,瞧见真真穿着鹅黄的春衫,月白地裙儿,披着深绿的披帛,只头上簪着两根玉簪,二三朵初开的梨花,极是清爽。小雷觉得她举止娴雅,女孩儿就当这样妆扮。想到姑姑家里那位举人娘子满头金珠,走到哪里都要留心丢了什么样的样子,免不得多看了梅小姐两眼。相京生瞧在眼里,生怕真真不高兴,怯生生笑道:“没有笋呢,我记得大叔最爱吃笋,明日我们到竹林里刨笋去!”
爱吃笋的明明是真真,尚员外忍不住呵呵笑起来,道:“极好,大叔还爱吃椿芽炒鸡蛋,不晓得山阳处那株香椿发芽了不曾。”
真真忍不住嗔道:“爹爹,香椿发芽还要个把月呢。”相京生本待接口就要去寻的,真真说话,他怕真真恼了,就不敢作声。
尚员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从前那位主儿还是秀才时就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一看见就叫人生气,一张口就是待他中了举如何如何。若不是为了女儿体面要他中举,这种无良书生理他做甚?拿着他姓王的不心痛的银子去打通关节,还欠了薛家一个大人情。拿相京生合他比,论人品论家世都比他强多少倍,又是个脚踏实地地好孩子,实当为女儿良配。想到些,尚员外深恨自己当初心软,若是才晓得女儿消息,就把她抢了家去,叫她少吃两年苦。就是吃女儿埋怨一辈子也罢。想到此,极怜爱的看着女
真真脸上微微含笑,虽然相京生不住的偷偷瞧她,她只妆做没有看见,只每回上新菜地时候略劝一劝,安静斟酒。
小雷不时瞧瞧梅小姐,不时瞧瞧相大哥,因相京生看上去傻傻的,悄悄踩了相京生一脚,笑道:“相大哥,明日去哪里耍?”
尚员外也怕京生太着相,真真反感反而不美,拉着他两个山南海北说新闻,说到后来又说到出洋贩货,道:“如今地人,贩两箱纸扇划个舢板也敢下南洋,行情都搞坏了。”
小雷就道:“梅大叔,如今官府不管了?”
尚员外笑道:“说是禁海,哪里禁地住?宫里都喜用洋货。大家心知肚明,只要不摆在台面上说,有什么打紧?”
相京生也道:“其实这些年咱们多是到南洋,那里有西洋商人候着,少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