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一面,就诱你逃走,可见天生淫贱,就是会当家也不是良配,弃了她才好。”
王慕菲借着咳嗽转过身去翻柜子,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纸包来,沉甸甸的甚像银子,掂着也有二三十两的样子,忙揣到怀里。
小桃红还在那里搬舌:“老夫人倒常在我跟前念说尚家姐姐的好处……”
“休提她!”王慕菲变了脸色,喝道:“不许再提那个淫妇。”用力把柜门一推,大步走出去。
小桃红忙跟出去,看王慕菲走到院中,冲到花树跟前捅出一拳,击得树枝摇了几摇,落下几片树叶来。她忙冲上前拉住姑爷,娇声道:“阿菲哥哥,原是婢子不好,不该提你伤心事,你看在孩儿面上饶我则个。”
姚家地铁砂拳原是传女不传婿的,所以王慕菲贸然炼了一回,手背火辣辣的疼痛,小桃红抱着他地手,心痛的泪花都出来了。王慕菲摸着她地背,长叹道:“小桃,不曾想我王慕菲堂堂一个举人,要受妇人这等凌辱,有家都不能回。”
小桃红也自伤心,抹着泪劝他:“姑爷,其实小姐心里有你呢,想是要叫你发奋读书才这般。从前她睡梦里都要叫几声阿菲哥哥。只要姑爷明年考个官做,想必就得恩爱如初。”
王慕菲怒道:“我考取功名又不是为她,就是没有她,我自要去考。她白拾一个举人娘子做犹不知足,可恶!”
小桃红看天已过午。劝道:“姑爷,不晓得小姐会不会回来,咱们下回再来寻罢。”看王慕菲哼了一声在树底下坐下。她自去房里收拾,重把钥匙拴回去。累了一头一脸汗出来,软语笑道:“阿菲哥哥,走罢。”
王慕菲怒气不曾消,恼道:“我不去,这是我家。为何我不能呆。”
小桃红无奈道:“那姑爷在此,婢子自去。”出来翻墙下梯,才得一会就见姑爷从墙那边探过头来,对她说:“我不放心你翻墙呢,我自回那破屋去,你在家呀。”
小桃红极是不舍送他出门,掩门不提。且说王慕菲出来,实不想回那三间破屋去,想到早晨那个梦。心里更是乱成一团。越想越恨,他一片真心待尚真真,谁知她吃了五谷想六谷。明明奔者为妾,还要做正室娘子。还不许他纳妾。他看在多年情份上让着她。她为了逼取婚书,居然跑回娘家。自请下堂。想到尚真真那封自请下堂地书信传遍了松江,叫他丢尽了面子,格外着恼。
诸位看官,这王举人甚是钻牛角尖。他却不想想,那尚真真并无婚书,就算不得他王举人的妻妾。这样德行有亏地妇人原就配不上王举人的,就是与她婚书抬举她做二房,也是吃世人耻笑他家闺门不谨。理当断绝来往赶她走才是,她自要家去自由她家去也罢了,为何还要恼她?
却说王慕菲一路想走,顺着这条道出了镇子,在上回那个树林子里寻了个座处坐下歇息。他无意间碰到怀里硬硬地一块,想到方才好容易寻出来的一包银子,忙掏出来拆开看。厚厚数层纸剥开,里头却是几块石头,只得一锭五两的元宝夹在里头,压着一张纸。王慕菲取来看,上头是姚滴珠地草书,写着:相公,银子自是我姚家的银子,石块也是我姚家地块,看你翻的辛苦,与你五两银子零花。来年你挣下凤冠霞帔与我耍子,就是吃老婆养活你也没有丢脸处。就认了是我养活你,也不必过穷苦日子呢。
这分明是姚滴珠欺他穷,拿银子来压他。他王举人怎么会为着区区几两银子低头!王慕菲把纸包用力丢出去,恨恨的踩了两脚。想到叫人看见不妥,拾起纸条撕了个粉碎,因银子烙着脚吃痛,发狠要叫他粉身碎骨,拾起来狠狠丢进袖内。想到明年必要考中进士,咬着牙走田间小路回去读书。
那条小巷王家的后园开了有门,尚家花园自然也开得有后门。这一日因真真不大快活,几个翠要讨她喜欢,拉她在园子里耍。嬉笑之声传到墙外去。王慕菲路过听见一个笑声甚像真真,心里一惊,忙钻到后门处,自门缝里偷看。
那位梅小姐换了玉色罗衣,玉色挑线纱裙,裙上绣着不晓得什么花样,远远看着极是精致。王慕菲存了她就是真真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