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与他娘子送去,得一万两赎他回去。不然咱们见官。这几件衣裳都是新地。你们几个拿去换钱买酒吃去!”
众人把王慕菲捆在厅当中一根柱子上。各自走散。只有张五娘搂着一个少年又回床上去睡,百般戏法。说书的都不好意思说。只说那王举人原是大意吃了春药地,见了那妇人如何忍得,所以此事却怪不得他。若是不曾吃药,想来他还有些定力,不会这样容易上当。王举人也只那一回吃马三娘捆起轻轻打了二十大板,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他想到滴珠去了灵隐寺没有四五日不得回家,何等一个伤心了得。偏他在这里吃苦头受捆绑,一肚皮火气。
王举人细细想来,必是尚真真害他,可是尚真真为何恨他?她这样私奔的妇人,到哪家都是不得做正房妻室的。自己宠着她原是宠错了,弃掉她另娶才是正理,偏她这样计较,先叫他受满松江人笑话,他软了性气要去寻她和好,又不肯见,难道有钱了不起么,就要人低声下气去求你么。哪此这般越想越气,重又恨真真恨得咬牙切齿。
那去王举人家送信的人回来说起举人娘子不在家。王慕菲才想起姚滴珠去杭州去了,还要好几日才能回来,再捆数日如何是好!就是回去合滴珠说,也没得一万两来赎他,倒不如把尚真真拉扯出来,或者可以脱身。想来这群人虽是合尚氏勾结,个个油头粉面,必都是爱钱地,没得他这样的穷人按住死抠不去找有钱的尚家。
是以听见里间几个人商议,他就大声喊道:“我娘子虽是不在家,隔壁的梅小姐却是我相好,必来求我的,她家银子十万也有。”
房里几个人听说十万两,相互对望。那张五娘想道:“托我们做这事的人只说要狠狠羞辱这个王举人,再叫他写个通奸的甘结。他家的银子随我们挤,还有一千两相赠。这群小猴儿们哪里见过十万两,莫叫他们坏了事。须要先审明白才是。”披着件紫红扣身衫儿出来,道:“与他碗水吃,提回咱们那里慢慢审。”就有人取了只大布袋把他驼到后门,抛到小船上运回他们的老巢。
张五娘去寻宋大娘,道:“大姐,我接下这单生意,却有些蹊跷,那个王举人家娘子本不在家,他说他合隔壁梅小姐有私,说十万两也有。”
宋大娘冷笑道:“就便是有私,原也是见不得光地。为着他自家脱身就把人家拉扯下水,这个举人甚不是东西。与我吊在后院,我亲自去审他。”少时提着鞭子到后园去。
王慕菲早被解开绳子,两手系在两只铁环上,吊成一个太字,腰间那话儿因吃了点子药,正是威风凛凛的时候,宋大娘见了这样的小兄弟,也有些羞,叫人取块布替他系在腰间,反手一鞭抽在他地大腿上,喝道:“姓王的,咱们是做什么营生地,如今你已是晓得了。若是不老老实实叫你家娘子送银子来,我就切了你那话儿,送到海船上去做活。”
这一鞭比不得马三娘地板子含着丈母娘的情意,抽下去腿上立现手指头粗地血痕,痛得王慕菲尖叫一声,头一歪晕过去。
张五娘笑道:“这个后生实是无用。”取了一桶井水浇他。王慕菲哆嗦着醒来,一张脸早已青白。睁开眼看见两张浓妆艳抹的老脸。叫得一声“有鬼!”
张五娘气不过,甩他一巴掌骂道:“老娘年轻地时候也是数一数二的红阿姑,长了几岁年纪。你们男人都不爱了!鬼你个头”
宋大娘横了她一眼,道:“你原是老了。世上的男人无有不爱少女嫩妇地。只有八十多的老翁娶少女,你见过八十岁地老太太嫁少年没有?”笑眯眯凑到王举人跟前,道:“你家有多少银子?那梅小姐又与你有何干系,你一一说来。不然---”扬起鞭子抽在大树上,数片被鞭风刮落的叶子落到王举人光腿上。擦着鞭痕掉在地下。
就是杀人也不过这般痛,王慕菲痛出一身冷汗来,有气无力道:“我说,我说。”就把旧事说知。
原来他少年时遇到尚真真,起了歹意拐她到济南去。尚真真一路上吃他软磨硬泡,合他私拜了天地结为夫妻。他们在济南住了些时日,尚真真取出金珠叫他变卖,他卖得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