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眉头轻蹙。难道蔚宁没休息么？

陶灼拿出手机给蔚宁发消息：【蔚蓝姐在失眠？】

蔚宁正在查找陶灼在个世界的一切痕迹，不知不觉忘了时间。

看了陶灼早期的直播，虽然当时都看，但记忆里难免会有遗漏。

陶灼人话不靠谱，直播里的话估计也没几句真实，不蔚宁依旧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陶灼，曾经的大号游梦最强王者段位，但找不回了。

那一刻泄露的遗憾似乎真实的。

蔚宁看得越久，越能看清陶灼坚强表象下的难。

人非草木。有可能永远离开故乡，再也见不故人，不管再乐观的人，恐怕都无法做每时每刻心如止水。

蔚宁一直看凌晨三点，突然收了陶灼的消息。

蹙眉回道：【也没睡】

陶灼不可能在熬夜，便道：【做了个噩梦，床清醒清醒】

都不知道给蔚宁多少次梦了，蔚宁肯定不会怀疑。

蔚宁的确也没有怀疑。

以陶灼如今的不安状态，确实可能做噩梦。

陶灼又道：【关掉灯，会不会容易入睡一些】

没等蔚宁的回复，等了两下极轻的敲门声。

陶灼愣了下，赶紧关掉电脑去开门。

见蔚宁站在门外，暖黄的走廊灯在身后晕开一片柔光。

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衣，陶灼先前找出的那套。宽松的领口露出一截锁骨。

“我看看。”蔚宁轻声。

陶灼噢了声，侧身，让蔚宁进。

“经常做噩梦吗？”蔚宁坐在沙发上，抬头打量着陶灼的神色。

“没有呀。”陶灼眨眨眼睛，“我又没做亏心事，会噩梦缠身。”

蔚宁笑了笑：“次梦了，可以和我吗？”

“梦……”陶灼对上了蔚宁的眼睛，“我再也见不蔚蓝姐了。”

蔚宁顿了下，嗓音有些发涩：“为再也见不呢？个世界确实大，但只要愿意去寻找，分别的人也有可能重逢。”

陶灼：“蔚蓝姐可以当我噶了。”

蔚宁：？

于随便的语气，蔚宁听着既好气又好笑，没忍住嗔了陶灼一眼：“胡。”

“蔚蓝姐不用在意我的胡话。”陶灼抿唇笑道，“我现在没事啦，蔚蓝姐早点休息吧。”

蔚宁轻声：“我睡不着。”

陶灼无措地看着。难道，有人陪着睡觉，真的会好一些么？

试探着开口：“蔚蓝姐需要我陪吗？”

蔚宁摇了摇头：“不影响。”

“不影响。”陶灼下意识道。

蔚宁静静地看着。

陶灼静静地和蔚宁对视。

不一睡觉么，只要心无杂念，心思澄明，不大不得了的事。

惊蛰五人组不都一睡的么。

陶灼打开小夜灯，将其灯盏关掉，然后像只灵活的猫一样嗖地钻进被窝里，移最边缘紧紧贴着床沿。

蔚宁：……

真担心陶灼会滚下去。

陶灼把被子拉下巴处，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活像个等待入殓的木乃伊。打了个夸张的哈欠：“我突然觉得好困。蔚蓝姐晚安。”

蔚宁看着一系列如临大敌的操作，忍不住笑了声，走床边，伸手替把被角掖好。

蔚宁掀开另一边的被子，上床入睡。

两人中间仿佛隔着一道银河。

陶灼紧紧闭着眼，能感觉身旁的床垫微微下陷。屏住呼吸，连睫毛都不敢颤。

借着微弱的光线，蔚宁侧卧着，看向陶灼的睡颜。

平日里活蹦乱跳的人此刻格外安静。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几缕碎发贴在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