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鹤早有预料,也因为说这话的是赵沛,所以他非但没有恼火,反而颇为欣慰,乃至欣赏。

赵沛素有仁心,急公好义,这些他都知道,而恰恰因为这些特质,才构成了眼前这个慷慨豪迈、追求正义公正的赵沛。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成为朋友。

“慕白,那你又有没有想过,每年倭寇犯边,会有多少本该安居乐业的无辜百姓被抢、被奸杀、被掳走?又有多少水军将士丧命?”秦放鹤平静道,“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就该死吗?”

说得不好听一点,战时死人,好歹还能在史书上留一笔,把这笔帐算在敌军头上,可和平时期死的人呢?

什么都没有。

甚至地方官府为了政绩上好看,还会刻意隐去。

那些最底层的人,来时无人知晓,死后,也不过天地一尘埃。

赵沛一怔,哑口无言。

虽然听起来像子归的狡辩,但他确实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

沉默片刻,他再次开口,声音有些发紧,“可是子归,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我国的,他国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都不容易……”

他曾游历边境,一度迷失,被外族百姓收容,知道无论是哪里的百姓,一生所求也不过一个太平。

什么两国争斗,什么王朝轮转,都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