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简塞回了陈敛骛的怀里。

“陛下,大陈百年社稷基业啊,当年太祖爷草莽里挣命才赚下的江山,你现在转手要送给一个女娃娃,你自问对得起大陈对得起老祖宗吗?”

议事厅中,崔怀景立于拄着白玉相杖立于正中,望着宝座之上的皇帝痛心疾首。

“唔,啊啊!” 陈敛骛端坐的臂弯里挤出来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她转着亮亮的眼珠往下看。

陈敛骛无波无澜,反手就把陈临简堵回了袖子里。

“唔,唔!”

自从给陈临简取了名,朝中就闹个不休不止。所幸如今朝堂大半都是没有根底的新臣,从当日政变血泊中留存下来的也都是无党的孤臣,他们撼动不了皇权,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如今最为位高权重的丞相了。

所以道道折子都以崔怀景为首雪片般地堆起,每次进谏也都必推着崔怀景作头,崔怀景也情愿做这个出头鸟,拄着当年太祖钦赐的上敲昏君下笞奸臣白玉杖,苦口婆心地劝说皇帝。

“崔老头,你唠叨了这么几天,左一个老祖宗右一个太祖爷的,你就没别的可说了吗?”陈敛骛闲闲地开了口,随手摸着袖子里凸起的那个圆圆脑袋,摸狗一样消遣着,“你要是这么有空,就去看看枕儿吧。”

“他病了这么些日子,也念叨着想你了。”

第100章 | 番外:太祖爷自掀马甲,面崔相天子画押

【作家想說的話:】

崔怀景:跑回家掐着人中对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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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当日与尚是新宠的陈君乍交一面,便被他择去当了讲古先生,如斯一段稀罕机缘,现在想起已经是前年的故事了。

自那后因着陈君隆宠日盛,他也曾以讲古之名屡踏这天子寝殿,今日一访,轻车熟路。

可进了殿中,崔怀景却觉出与素往的殊异来,惯闻的檀麝龙脑之香变作一抹清苦,这龙榻近前已然被汤药浸入了味。

“怀景,恕我不能下榻恭迎了。”素来威冷的声线因为来人的关系变得平和,陈执在榻上支身而靠,就前给他赐了座。

崔怀景与陈执算是顶好的一段君臣情谊了,既有知遇之恩,又有共济之缘,自陈执生产之后一直闭门养病,小公主落草已足四月,崔怀景还是第一次面见。

“陈君瘦了。”

陈执一笑,见崔怀景不急着点明来意,也就从容与他诉起了闲话。他们确实也有话聊,这一年来陈执错过的朝堂新闻,崔府新近的家事,还有这至今令崔怀景惊疑的陈执的肚子。

还是最后崔怀景摩挲着手中的白玉贞节杖,把话头拐了个弯带上正题,“待陈君将养好身子,这两年再为陛下多添个一丁半嗣,岂不是皇家的幸事。以陈君的天赋秉能,生个小公主才不足岁就有脱凡异采,若是能孕下皇子,定是雏凤声清。陛下和陈君的日子还长,日后定有新竹凤池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