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敛骛在粥翻之时连忙展袖挡在陈执身上,把滚热的米粥都拦在了自己臂间怀里。

“陛下……您快去收拾一下,别烫坏了,这里我来守着吧。”那个常年守门的老宦官经了陈执的提携,如今已经可以在殿内伺候了,此时他便跪在陈敛骛旁边,一个劲的劝着。

如今满殿都是心腹,谁都知道如今陈君位同皇帝,陛下至今不封后就是为了不分内外,二主并治,是以陈执就算在人前称朕,他们也没人敢置喙。

陈敛骛眼睛仍黏在陈执病容之上,随手解开外袍,把满是粥饭的锦衫脱下扔在一旁,穿着一身中衣依旧守榻不起。

到了晚上老宦官再想来劝,就见陈敛骛挨着床角缩着身子,已经抓着陈执的手睡着了。

陈执真正退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转日的下午。

一连烧了几日,烧得他两眼昏花,看着床前一大一小的影子,盯了半晌才看清,是陈敛骛正怀抱着枕头大的闺女跪坐在地上。

陈敛骛几日里熬得满眼红丝,闺女倒是精神抖擞,长到四个月已经学会坐了,藕白胳膊藕白腿,盘在陈敛骛怀里,一双眼亮如澄湖,墨如点漆,那眉目形状翻似陈敛骛。

四个月里陈临简没见过陈执几面,此时和他对上目光,表情一下就亮了,小嘴里嗯嗯啊啊不休。

病里陈执脾气大,不让别人上床,此时看他清醒了,陈敛骛才把小白藕一样的陈临简放到床帐里,而自己也爬上龙床,依偎在陈执身边抱住他,抱得缠绵又严密,低着头,头抵在陈执脖颈中。

陈执还有着点印象,撩开陈敛骛新着的龙袍,看见他手腕手臂上一大片缠布包扎,正是昨日粥碗打翻烫的。

而陈敛骛只是默默抱着陈执好久,问道:“你想抱抱孩子吗?”

这几个月里他把陈临简看顾得万般周全,就是为了不让陈执插手,他知道自己满是私心,他排斥陈执和别人亲近,更何况是差点害他丢了性命的这个冤家。

他甚至觉得他们三个人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陈执只对他好,而他一个人带好陈临简,这样子皆大欢喜。

可是守着陈执病里煎熬了这么几日,陈敛骛看清了一些,从谁肚子里出来就是谁的孩子,这份羁绊是扯不断的,陈执满身的病痛都是为了陈临简,自己不应该把孩子藏起来不给他看,就为了独占他所有的心思。

“你想看看孩子吗?他会坐了。”陈敛骛把床角的小不点挪过来。

陈执平静地看着陈敛骛,说道:“我想看看你这几天的奏折。”

被移过来的小不点似乎不满意爹爹的忽视,拽着陈执的衣角“咿呀”一声,要引他来看自己。

陈执头也没回,伸手把陈临简捞到怀里,而双眼仍望着陈敛骛,“没批是不是?”

陈临简窝在陈执怀里挪挪蹭蹭,然后就抿着嘴一声不吭了,乖巧灵性得与往昔面目全非,她的大眼睛瞄着陈敛骛定定一转,歪头和她爹爹对视。

是没批,陈执病倒了几天,陈敛骛就罢朝了几天。对着陈执微觑的双眼陈敛骛有些心虚,回道:“反正他们还没闹够呢,奏折上说来说去就是那些话。”

“那你就接着别管,让他们继续闹,让他们造反。”陈执淡淡说着,摸了陈临简几下就把她丢回陈敛骛手里,意思很明白,给朕带着孩子办正事去。

“……你不要孩子陪你吗?”陈敛骛双手接过陈临简,又伸手捧到陈执面前。

陈临简在陈敛骛的伸手之上再伸手,嫩白的小手抓着去够她爹爹。

“才让我清净这么几个月就不想管了?”陈执不懂陈敛骛那九曲回肠弯弯绕的心思,他只知道孩子几个月是最难带的,他陈执带肯定是带不好的,但闹肯定是要被闹个不休的。

“嗯……嗯嗯!”陈临简睁着那与陈敛骛肖似的大眼睛看他爹爹,倾身就要投怀送抱。

陈执看过去,到底被激出了几分父爱来,“乖,等爹爹病好了就带你玩,现在怕过了病气给你。”

然后抬起手就把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