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朕的陈扩叔伯们一同疾赴罗国,拿着这解药要一个和谈,重签太祖当世属国约契。如今主国有难,属国之兵理当尽数靖难,他们要是掏不出六十万的罗兵帮陈国平反,你就当着罗王的面把药倒进嘴里嚼了。”陈敛骛说完,又补了一句道,“告诉罗王这包药是一年的量,明年的药等他明年来朝的时候再拿。”
“崔老头,你这一把身子骨就别折腾了,你的儿子中有谁可堪大任?”陈敛骛问向崔怀景。
崔怀景闻言,拦住儿子们自己进前一步说道:“当年臣的曾祖父凭着满身文谋,随太祖皇帝一图天下三千里。如今崔家四世之后,老夫当了一辈子的史官,这一生鸿志未酬,剩不下几个硬朗的春秋了,趁着老夫现在齿还未落,舌还未僵,陛下给臣个留名的机会这番一去和谈,老夫不累马程,十日抵罗,如若借不来八十万罗军以解我江山黎民之忧,陛下撤我崔家匡陈恩相御匾,再摘我老朽一颗头颅以谢社稷。”
陈敛骛看着崔怀景度量了一会,而后又从案上拿来一本空诏,垂眸拾笔,运腕走墨。
写就了一封诏书,陈敛骛举起递向崔怀景,“拿去吧。”
崔怀景向前跪接,那诏上果然择了他赴罗和谈。
诏旨览罢,崔怀景定定盯着那封诏书上的御墨:
刚则铁画,媚若银钩,徘徊俯仰,容与风流。
第042章 | “六世玄孙,龙骨亲传,朕这是传了个什么东西!”
陈执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认不出自己身处何处。
这宫殿在宫中也是少有的奢靡,却不见天光,只靠满室烛灯照耀。
他浑身无力,头颅也隐痛不已,应当是被人下了迷药。
迷药……
陈执双眸一肃,那晚祠堂发生的一幕幕慢慢被回忆了起来。
他偏首,看到那个给他下药的逆孙正紧搂着他沉睡,劲健上身赤裸地贴在他身上。
陈执的暴怒从看到自己右边腕上和脚上的拷链开始。
他撑着虚乏的肌肉起身,脖上青筋绷起。
而陈执一动,陈敛骛登时惊醒,眼还没睁就紧缩起手臂去抱他。
等眼睛睁开的时候,对上的就是他太祖的龙威长眸。
天子之怒,有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之气。
陈敛骛眨了眨眼,仍揽臂要抱他。
陈执振臂挥开,沉声喝他一句:“养不熟的狼子!”
陈执是真的被这个孽孙气到了。自己重活一世成了他的娈宠,一路忍了多少屈辱为他匡扶江山,可他猜到自己身份以后,反而给他的太祖下药,戴上镣铐囚禁于幽宫。
江山千钧一发危在旦夕,他还只顾着这点儿女情长。
“六世玄孙,龙骨亲传,”陈执气得手都在发抖,带得镣铐碰撞金玉之响,直问到陈敛骛脸上:“朕这是传了个什么东西?!”
陈敛骛看着陈执,眼神从刚惊醒的警戒茫然慢慢变得不对劲了。
可陈执正在火头上,颅痛神震,哪里能注意到他的反应。
陈敛骛凑上来,看着陈执的嘴就要亲他。
“啪”的一声脆响,陈执狠狠打在陈敛骛脸颊上。陈执即使身上脱力,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练武功底尚在。这一掌下去,虽没扇出陈敛骛个好歹来,但很快就泛起了红,血色浮在皮上。
他却没有感觉似的,双眼盯着陈执的唇仍要往上贴。
“滚!”陈执咬着牙吼他。
陈敛骛紧盯着陈执的双唇,眼里渐渐贯上红丝密网,他不管不顾定要亲上去,开口低声念道:“枕儿……亲亲我。”
陈执被他欺身而上,聚力拧着他长臂使了一招四两拨千斤,把他翻身摔到地上。
陈敛骛若是平时不会有这么好摆布,但他此时神志不清,身手也迟钝不会躲避。
陈敛骛砸在地上,撑身而起第一件事仍是要去亲他,低喃着叫他“枕儿”叫个不休,双眼细密的血红,盯着陈执的脸格外显得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