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家被抄了家,全家老小被押在天牢里关着,不知会个章程。”
陈今昭低眸听着,听至最后,有种果然如此之感。
眼皮一抬,与鹿衡玉对视一眼,随即两人便心照不宣的移开目光。
为官两年,二人没少被上峰刁难,去文渊阁与皇史宬整理那些浩如烟海的繁杂史册。二人记忆力皆不差,自记得文帝驾崩前的一段史料里,有段文帝临终托付宗庙社稷于先皇的相关记载,当时的见证大臣恰被诛尽的五家公卿。
单拎一段可能也明不了,可关键景和二十九年,也先帝登基的那一年,恰元妃殉葬的那一年。
元妃,当今兖王的母妃。
对于段史实,史官以褒奖笔墨叙述,帝妃恩爱情长,元妃不忍文帝地下孤单,自愿随帝去。传入民间,长时间都被引为一段佳话。
当年与鹿衡玉对于段史实有隐晦的猜测,不涉及皇家秘辛,底讳莫如深,不敢深下去。放在如今五府被兖王诛尽的既定事实上,回头再看,容易抽丝剥茧析出些旁的东西。
有子妃嫔,自愿殉葬?
死后依旧以妃位入殓,非被追封一级?
文帝亲定宠妃之子封号为兖,藩之地却为荒凉西北?
大行皇帝驾崩,兖王即刻藩,竟连丧仪都等不及参与?
掩盖华丽表象下的东西便不容推敲。
显然,当年的元妃,被殉葬,当年的兖王,也被藩。
如今兖王势盛归,可不要杀尽天下负我人。
“鹿衡玉,”陈今昭声儿飘似的放得极低,“咱会不会成为那,恨屋及乌的那个乌。”
“应该……不会吧。在那位眼里,咱,又哪个牌面的东西?”话般,可鹿衡玉却只觉得浑身冷气嗖嗖,唇齿都似冷得有些许僵直。
个话题二人如上个话题般没有深聊,可彼此心里都明镜似的。的确都小人物,家世不显、官位不显、能力不显、姻亲不显,偌大紫禁城里平平无奇的低品级小京官一个。人家给面子唤一句榜眼、探花,可须知每三年便有一届一甲出炉,榜眼、探花的分量大抵也只在当年最重。
按理,样无关痛痒的小人物,理应湮没在高官满地走的紫禁城里无人问津才,可关键,谁让身上背负了个‘太初三杰’的美名呢?
提个,陈今昭与鹿衡玉恨不能道声晦气。
当年殿试,不知沈砚太惊才绝艳,太初帝觉得原定的一甲第二名与三名不甚美观的姿容配不得与沈砚同列一甲,那太初帝登基数年未有大的建树,对于开创盛世的渴望太强烈遂也不在乎剑走偏锋,以至于殿试中的太初帝灵机一动,从二百多名考生中,选中两个好姿容的考生。
自此,‘太初三杰’成了先皇太初年间盛世的开端,记载在史册上,点缀先皇的政治生涯,亦成为了三人再也无法抹除的‘美名’。
可等美名,谁又问三人否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