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舍弃我?只不过我没有功名,没有给您和谢家长脸罢了。”谢叡瑫愤然起身,他扯着丽娘,扫了一眼众人,“今日,我谢叡瑫甘愿从族谱除名,往后便是吃糠咽菜也绝不求到谢家门上。”
这回,不仅是国公爷,众人都满脸诧异和心寒,二太太的胸口又剧烈疼了起来,一边的谢叡瑛红了双眼,她转过身头一回在众人面前尖锐道:“二哥,你是疯魔了不成?”
“你忘了父亲去时,我们都还小。那时候,你扯着我和五弟的手说,一定会护着我们长大,会撑起二房的屋檐来。可现如今呢?您顶撞祖父,寒了全家人的心,难道你如今心里眼里都只有这女人,母亲,我,五弟还有澄哥儿,都可以弃之脑后了么?”
谢叡瑛从来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因此家里人都以为她秉性温柔,只是一味的顺从。可是今日她站出来,说出来的这番话却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她声音还带着哭腔,希望谢叡瑫能够醒悟,可谢叡瑫心里这颗执拗的种子种下已经多年,他脸上浮现几分不忍,却只是给二太太磕了头,重声道:“儿子不孝,谢家容不下我。往后,有妹妹和弟弟在您膝下承欢,母亲忘了我吧。”
话落,他丝毫不拖泥带水,扯着丽娘便离了这院落。
二太太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众人都忙作一团。
谢叡瑫走远还没几步,就听见后头急急忙忙传唤郎中的声音,他顿了脚步眼神中有些迟疑和不忍,哪知道丽娘柔柔弱弱靠在他肩上道:“郎君为了我,不惜顶撞全家人。郎君,往后就算只有我们二人,我也会永远陪伴在您身边,咱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到这会儿,丽娘还觉得那不过是国公爷的气话罢了。哪里有祖父能够说舍弃就舍弃孙儿的?何况还有二太太在呢,就算这会儿谢叡瑫带着她出来了,往后她不信疼子心切的二太太不会派人来寻。
如今只是吃些苦头罢了,但都是暂时的,往后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才是真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氏望着二太太躺在床榻上,心里恨道:“真是家门不幸,我就瞧瞧那丽娘能跟着二哥多久。身上没有银钱,往后吃糠咽菜还是要求回来。”
梁槐宁垂眸,这件事情虽是由丽娘激起来的,可是国公爷说的不错,一切都是谢叡瑫自己存了那样的心思,如今才结了恶果。
谢叡瑫最后那番话,话里话外是在埋怨国公爷偏心,觉着国公爷偏爱长房,这样的心思绝对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有的,必定经过了长时间的发酵,如今只是借着丽娘这事爆发出来罢了。
她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国公爷的失望与痛心,他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那种沉默之下的悲哀却是能体会到的。
入夜,谢叡珣回来时,心情亦是有些低沉。他虽然没有在场,可是哪里有不透风的墙,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府邸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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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二人都用的不多,梁槐宁瞧出他兴致不高,吩咐人在廊庑下挪了椅子来,又挥退了茗雾和新芽等人,梁槐宁道:“郎君若是有心里话,告诉我吧。憋在心里久了,很不是滋味。我就当个聆听的人,只听郎君说便是了。”
谢叡珣望了她一眼,声平:“以前听母亲说,一家兄弟姐妹多了,总会有个不平,要想将一碗水端平不易。今日t我竟才知道,原来二哥的心里一直存着这样的想法,他一直都觉着祖父不公,偏心大哥和我。”
“其实仔细想想,倒不奇怪。”谢叡珣略带自嘲一般笑了笑,“二婶母虽瞧着性格温和,其实有时候是个很拧巴的人。因为叔父早逝,她一直都害怕二哥和五弟被人瞧不起,被人冷待。小时候,三哥喜欢耍刀弄枪,祖父瞧出他颇有天赋,便为了请了一位师傅来专门教导他。”
“那日,我偶然听见二婶母与身边人抱怨祖父偏心,后来她硬是求了祖母,非要让志不在此的二哥跟着三哥一起去学,二哥那时候不愿意,她便逼着二哥去,直到二哥摔摔打打磕着伤着了,她又哭诉那师傅忒严了些,不让二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