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槐宁抱着他,软和了声气道:“我明白,祖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会好的。”
可是这样的安抚太过苍白无力,她紧紧地抱着他,夫妻二人在寂静的夜里都渐渐沉寂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头仿佛有了动静,谢叡珣从梦中惊醒,他披了外衣起身,茗雾和新芽等人俱是从外头进来,面上含着哀伤的泪珠,一字一顿道:“国公爷薨了。”
梁槐宁呆呆地坐在床榻边,她很快反应过来,吩咐人取来了素色衣衫,虽说国公爷眼见不好,但是大太太等人都觉得最后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是以连孝衣都不曾备下,如今事出突然。
就在这夜里,国公爷便撒手去了,众人都匆匆忙忙赶到慈寿院。
一阵压抑的哭声从中传来,梁槐宁悲从心底来,来的路上已然红了眼眶,骤然听到那哭声一下子滚烫的泪珠子便不自觉滑落下来。
大老爷和三老爷掩面痛哭,大太太和三太太俱是哭的不能自已,齐老夫人坐在中间,整个人却似麻木了一般,而后林妈妈忍着哭腔看顾着齐老夫人,半晌齐老夫人慢慢红了眼眶。
临近天亮时,着人给亲眷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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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槐宁等人换上了孝衣,大太太担起了宗妇的责任,强撑着悲痛的心情迎来送往。
外嫁的女儿们也回来了,谢叡瑜得了消息这会儿还不敢置信,她哭的眼睛红肿,伏在灵堂上哭了一柱香时,而后才被梁槐宁等人扶起来。
谢叡珠等皆是如此,国公爷是一位极好的长辈,待孙辈们慈爱宽厚,谁也不曾想到他突然就去了。
宫里的圣旨是在第二日来的,国公爷年轻戎马一生,曾立下赫赫战功,陛下感念特追封为郡王,谥号“武穆”。
国公爷溘然长逝,整个谢家都不复往日欢声笑语,一派沉寂中。
齐老夫人自国公爷出殡后便大病一场,缠绵病榻,身子每况愈下。急的大老爷,大太太,三老爷和三太太日日守在床榻前,可齐老夫人一直缄默,醒来后什么都不肯说。
只有林妈妈懂她,她与国公爷是少年夫妻,情谊深厚。年轻时,他们总在别离,她一次又一次送自己的郎君奔赴前线的战场,明知道战况危急,可为了国,他舍了小家。
而如今,他亦舍了她离去。
老夫人一直郁郁寡欢,起初她言语总是不多,而后便一直昏昏沉沉的,到后来人竟然精神都有些不清醒。
林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忍着眼泪柔声道:“老夫人,国公爷在天之灵是盼着您能好好的。您还有这么多的子女儿孙呢,您可要振作起来。”
齐老夫人却摇了摇头。
这日正是谢叡珣休沐,二人一道过来给老夫人侍疾。老夫人难得清醒了一阵,她给梁槐宁使了个眼色,梁槐宁便上前手脚轻柔地扶起她。
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不知何时竟然从怀里摸出来了一枚玉佩。
那玉佩瞧着是积年的东西了,但看得出来主人家是十分爱惜的,上头摩挲的已经十分圆润了。
她望着那玉佩喃喃道:“这枚玉佩是你祖父年轻时送给我的,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却是你祖父的生母留下的最后一点物件。”
“是我及笄之礼时,他送给我的生辰礼。后来,这枚玉佩再也不曾离开过我身边。”
梁槐宁垂眸,见齐老夫人眼睛里头闪烁着泪光,她紧紧地握着玉佩,闭了闭眼脑海里头浮现的是年少时那些过往,那时候只道是年轻,总以为后来的时光便是长久美满t的,有情人要一辈子相守不分开。
可他有他的志向,疆场上厮杀,每一次拿命去搏斗,她亦是守着他们的家。时至今日,那些分离的岁月仿佛近在眼前,可早已烟消云散。
随着国公爷的过世,除了她,往后也不会再有人记得。
齐老夫人忽然抬眼笑了笑,她望向谢叡珣和梁槐宁,语气和蔼道:“瞧着你们这样年轻可真好,还有时间能去珍惜。莫不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