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只得后悔,可后悔有什么用?珣哥儿,槐宁,要珍惜眼前人,珍惜眼下的日子。”
这是齐老夫人第一回唤她的名字,梁槐宁听的心里动容,她埋头低低啜泣着,谢叡珣伸出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又望向齐老夫人压抑着难受道:“祖母,祖父已经过世了,他希望您能好好的。”
齐老夫人却摇头笑了笑,她摆了摆手闭上眼睛道:“我有些乏了,你们且出去吧,让我一个人歇歇。”
谢叡珣和梁槐宁不肯离开,可齐老夫人态度强硬,夫妻二人携手转身离去。
那一刻,有一缕阳光撒在他们身上。恍惚间,齐老夫人慢慢伸出手,仿佛瞧见了年轻时的自己与国公爷,那是彼此年轻最意气风发的时光,可那时候为着一些小事儿总是斤斤计较,不曾学会珍惜,彼此又聚少离多。
齐老夫人嘴角流露出一抹恬淡安然的笑意来。
那一年,伴随着国公爷驾鹤西去,老夫人也随他而去,撒手人寰,阖眼前她嘴角笑意安然,没有痛苦。
敬国公的爵位名正言顺由长房承袭,大老爷袭爵,大太太也成为朝廷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三房自然无二话,于谢家而言,这一年沉浸在无尽的悲伤哀痛之中。
远在吴县的二太太和二郎君终于得了消息,从吴县风尘仆仆赶回来时,一切已成定局。到底相处了多年,二太太心底也悲痛国公爷和老夫人的离去,但更多的是事关分家。
这一次,二房便要彻底清算,从敬国公府单分出去。
只是这一回二太太再怎么无理取闹也没办法,国公爷去世前留有遗书,上头白纸黑字写清楚家产该如何分,二太太刚想闹,这回大太太也不纵着,直接吩咐人将其打出去。
毕竟守孝期就要闹这幺蛾子,任谁说出去都没理,只会让人指摘不重孝道。
二太太见大嫂发了狠,又顾念着在守孝期,也不敢再多啰嗦,心里不满意的受了那属于他们的部分,而后准备带着孩子们分出去。
谢叡璀拗不过去,责母亲脑子糊涂,可事情已成定局,但搬出去没多久二太太心里瞧不上常氏,处处刁难,谢叡璀疼惜妻子,而后干脆与妻子常氏分了自己应得的部分,在外赁了屋子单过,如此二房可谓分崩离析。
三房依附着长房,本就是情谊深厚,这回分家没有二话,仍然愿意留在府里,还是一家人亲亲近近过日子。
大老爷和大太太乐见其成,便与往日一般过日子。
守孝三年之期一过,一道圣旨便落到了谢家来。
梁槐宁怔怔地望着谢叡珣,此刻还有些不敢置信,她喃喃念了声,“外放,竟然是外放。”
谢叡珣本就是有能耐之人,在翰林院中几次三番上奏折都被陛下瞧中,夸了好几回栋梁之材,有真知灼见。
陛下有心提拔,但他到底年轻,那些老臣们虽觉得后生可畏,往后必成大器,可仍需要历练,是以这回刚好杭州知府告老还乡,杭州本就是富饶之地,陛下便准备令谢叡珣外放历练一番积累资历,而后再堂堂正正调任回来,再升官便无可指摘了。
于谢家而言这是喜事,只是大太太不免有些伤怀,这几日得了空便让安哥儿和姌姐儿到她院里去,日日抱着孙女不肯撒手。
当然,是十分舍不得孙儿和孙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