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样的!

“还好我留了个心眼,出发前报了警。”池最说。

和这次一样。

本来她没有抱多大希望。

能在这条街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池最觉得那些人应该是有恃无恐的,而且她也听说过很多警匪勾结的故事了。

只是她实在没有办法,觉得最惨也就是警察和他们沆瀣一气,但他们万一不是一伙的,就有希望。

池最那次赌对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上面其实早就想治理这片区域的黑恶势力,将他们列入了重点打击对象。

警察局那年刚刚调任过来一位新局长,也是极需要政绩的时候,池最的这个报警电话,天时地利人和,给他们提供了极好的出警时机。

“其实你们应该在系统里也查得到,她最后因为赌博罪和拐卖未遂被判了刑,现在还在服刑期。”

池卫彪等池最说完,迫不及待地接话:“你们听听警官,她连自己的亲妈都敢送进监狱,这不是心狠手辣是什么?我这次也是被她坑了,现在脸都还疼呢!”

两个警察已经不太想听池卫彪说话了。

但是池最打人是事实。

“那这次,你为什么打他?”他们问。

池最瞥了一眼池卫彪。

他又一副想要站起来伸冤的表情,可惜警察没有理他,他也不敢再继续喊。

小时候的课文里都说,父亲如山,是顶天立地的人。

可是在桌子对面,池最只看到老鼠一样皱巴巴的男人。

有时候她也会想,为什么他是她的父亲。

她是不是上辈子犯了很大的罪,今生才投胎到这里。

“他儿子考不上公立大学,他想花几十万,把他塞进民办学校,就来找我要钱。”

警察不理解,问池卫彪:“你没有钱吗?”

“那……不够啊……”面对询问,他没有了一开始对池最的那份理直气壮。

池最回答:“他说那些钱要留着将来给儿子结婚用,所以上学的钱就让我出。”

“天经地义啊。”池卫彪又挺起腰杆,“你小时候,我也不是真的一分钱都没给过你,要不然你早被你那个赌鬼妈饿死了。”

池最不想理他,对着警察继续说:“我没有钱。我刚刚毕业,才工作一个多月,还在试用期。不怕您笑话,就连房租,我都是求公司预支薪水才租到的,要不然现在每天还在睡大街。”

她打开手机的余额。

“这是我手里头现在所有能花的钱。”她展示给警察。

只有几千块,还要用来交房租。

连他们都不禁感慨:“这哪里够花……”

“我说我没有钱,他不信,去抢我的包。这些在公司的监控里都有证明,我没有胡编。”池最看向池卫彪。

他自知理亏,扭过头,不理她。

“他没有找到钱,却翻开了我的项目书,那是商业机密。”

说到这,池卫彪又来气:“那是你、你自己保管不当,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如果不是你……”

“安静,听别人说完!”警察终于维持不住耐心,再度制止他。

“他看到了项目书上提到清河区,就非觉得那块地方的房价会涨,自己偷偷去买了地。”

“什么偷偷,明明是你暗示我的!”池卫彪反驳,用手指着她,“别倒打一耙!”

池最不为所动:“我劝过他,也一直警告他不要做这种事,会惹上官司,可是他不听,甚至还反过来拿这件事威胁我,想要我给他透露更多机密。我当然不可能这么做,我们的短信记录都有证明。”

她打开和池卫彪的所有对话,给两个警官看。

对话里,她的确一直在劝阻池卫彪。

他气得站起来:“阻止?我看你其实巴不得!你要是真的不想让我买,会那么说话?你早就告诉我游乐场建在南湖不在清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