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武装起自己,起身下床,拿起一盏烛台,气势汹汹,径直冲向角落,那一瞬间,外面似乎刮起了大雨,风声在凄厉拍打窗户,树影在窗帘上乱舞。
安雅将烛台重重放在小桌子上,清楚看到阿克塞斯,心中的恐惧才减弱几分。
尽管只被照亮半边,轮廓变得厚重、锋利和压迫,但至少他还是人形的摸样,没有变成其他可怖的形态。
阿克塞斯端坐在椅子上,面目冷漠,眼皮半敛,只有在安雅站到他跟前时,才抬眼瞧向她。
安雅不知觉深呼吸,她知道这次什么招式都没用了,冷战、撒泼、示弱、强词夺理,都无法再瞒过去。
他们两夫妻之间,是时候坦诚相对了。
安雅率先发问,她想死得痛快点: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阿克塞斯的目光淡淡的,语气也是,但审问的意味很浓重:
“你们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打算对我们做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他冒充他姐妹回来时就开始了吗?”
“你也没回答我的问题!”
“安雅,现在犯错的人不是我,在我还没生气,用记忆魔法攻进你的大脑前,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所以我现在是你的犯人?如果不回答,你就会对我用刑,是吗?好,那就来惩罚我。我的确出轨了,但是我不后悔,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她才说完,天空似乎就打下一道响雷,阿克塞斯的脸色铁青,胸膛开始明显起伏,安雅只觉得痛快,声音越来越激动:
“你问我们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应该很清楚答案,16岁的时候,我和他就是恋人,他是第一个吻我的人,也是第一个触碰我身体的人,我们做过很多亲密事,包括许下承诺,要一起去圣都游学,要永远在一起,相伴到生命结束。该和我结婚的应该是他。”
阿克塞斯猛地站起,影子瞬间笼住安雅,凌人的气势逼得她后退几步:
“适可而止,安雅,不要因为我会容忍你,就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安雅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和他做过几次爱?在哪里做过?用了什么姿势?玩了多少花样?我很乐意供出这些‘罪行’,每个细节都能告诉你,最重要的是,我非常享受和他的所有性爱,跟他在一起,我才感觉自己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声音和呼吸都卡在喉道,阿克塞斯无法再听下去,抬手隔空锁住了她的喉咙。
再听下去,他额头和颈部的青筋就要爆裂。
安雅痛苦抓挠自己的颈部,徒劳地想扒开那股看不到的力量,窒息感让苍白的脸色飞速涨红。
阿克塞斯抬起的手掌颤抖扭曲,手骨几乎快刺破皮肤,他在尽力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声音是克制到极致的冷静:
“你被那个幽灵蛊惑了,那个善于伪装、哄骗的臭婊子用魔药操控了你。”
安雅努力从喉咙挤出声音:
“他……没有……”
“一定是这样,他对你下了迷幻药,才让你鬼迷心窍,胡言乱语。”
“咳……不……”
“是不是?安雅!”
“……”
“你说一声是,我马上放开你。”
安雅只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可笑……你在,咳……自欺欺……人……!”
阿克塞斯的大掌霎时缩紧,安雅的气管塌得扁扁的,声音和呼吸被彻底封死,白纱窗帘的树影似乎摇得太激烈,密密麻麻、张牙舞爪,晃在她脸上,晃得她的眼前都是乌黑黑的。
眼前的男人已气得眼角猩红,他仍在等,只要安雅求饶或是认错,他就会立刻松手。
可安雅没有,尽管眼泪已经不受控地流满整张脸,她的眼神依然固执、倔强,不认错地直视阿克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