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听的,就是那句老话,生是人家的魂,死是人家的鬼。”

她转过身来,严厉这个词仿佛很与她有违,但事实如此或许奉星如缺少的正是左思仪那犀利的法眼。在察觉世情上,他总是迟钝逃避,远不及左思仪敏锐勇毅。

“先不说你我的境况,他们这样的环境跟外面格外不同,一朝进了门,夫婿的烙印便永远烫在你身上,无论去到那里,无论多少年后,这烙印如蛆附骨,如影随形。人家看到你的第一眼,永远不是人格上的你,而是丈夫名誉下的你。哪怕你另择门第,不论高低,也总是好事人背后的舌根与谈资。”

“况且你和我有什么分别?一朝结发,又共陷囹圄,你想放过自己求个解脱,旁人未必知趣。多少眼睛盯着,多少耳朵侧着,将来但凡有点风雨,势必又回头找到你身上。即便你再清白无辜,也免不了叨扰窥探,平添心烦。若是届时你有了新的伴侣,新的家庭,这些旧人旧事,又怎么解释?不论你是巧舌如簧还是噤如寒蝉,也只是徒增间隙而已。你不惹是非,是非却不愿放过你。”

左思仪一番不留情面的话,将奉星如打得垂头丧气。她还得反过来安慰奉星如:“好啦,别那么灰心。事情也未必就像我说的那样不肯饶恕,况且别忘了,谁把他们送进去的?我也没那么弱。”

左思仪的心事剖析已尽,这些话,她未必能对心理医生开口。能向奉星如诉说,将那些潜藏许久的血痂摊在和煦的微风里晾一晾,便松快许多。她想起一些流言蜚语。静谧,鼓动着秘密膨胀。她为奉星如换了鲜亮的茶汤,主角调转,话本该换了。“星如,说了这么多,你呢?”

“我的心意已经很明白,你的心意呢?”

奉星如顶着她温柔的注视,明白今日必定逃不掉了。从来都是奉星如审问别人他手里交代过多亡命徒,轮到自己的时候,或苦熬,或奸诈,什么时候把心掏出来捧给人家检阅过?要吐露心事,于奉星如,他既不适应,也倍感艰难。

他搓了搓膝头,张了张嘴,却是迷茫不知从何说起。

看他这么为难,左思仪便笑了,“我猜猜,是千乐?”

老二:谁说,我也没有很生气(嘴歪

啊啊啊下章,下章一定,让大哥露面!他憋好久了!

第172章 117 上

“或者你只是个浪子,一头淫兽,爱好刺激,盔甲之下可有颗心?”

奉星如脸上顿时涌现出乍红乍白的变幻,他的风流如此摊薄日光之下,叫他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左思仪瞧他看天看地、躲闪不及的眼睫,打趣一笑,体贴地移开视线。

“其实除了二哥我跟他们家的男人没怎么接触过。”左思仪说。她悄悄抚摩羊绒披肩,柔软带来奢华、安抚、无害的安全。“但我知道,他在圈子里很有名,毕竟大家只会花钱,像他一样能赚钱的,不多。何况他现在接了棒,更是出众吃喝玩乐是最容易的,担当和魄力,这份勇气不是谁都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