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里是断然不能拿粮出来堵那些乡亲的嘴,否则咱这一大家子可就要饿肚子了!且等这二季稻谷收上来卖了钱后,我还得托人给你爹再送些银钱去给他当盘缠,这一送可就得去掉不少银钱,卖粮的银钱也就所剩无几了。”
妙儿冷冷的听崔氏把话说完,见她把想说的都说了、才冷笑着答了句:“你这话的意思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不会要家里替我善后,我只希望家里那些地颗粒无收时,你别把主意打到我外祖母家上去!”
妙儿的话让崔氏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四娘,你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偏见呢?我一继室,哪敢打正室娘家的主意?再说了,再过大半个月就能丰收了,咱家自是不会颗粒无收,犯不着打别人的主意……”
妙儿也懒得和崔氏多说,见崔氏脸上有着得意的笑容,只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话:“希望过几天你还能笑出来,而不是趴在床上哭。”
妙儿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不再理会崔氏,绕过她自顾自的回到自己屋里,把门关上后整个身子才跨了下来,先前一直憋着的一口气也重重的吐了出来―――这都过了小半个月了、蝗灾还没来,妙儿还真是有点担心到十月初、第二季稻谷都收割完了,蝗灾才会出现!
要真是那样,那妙儿要承受的压力可就大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未雨绸缪附带来的风险,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徐四郎那样明事理―――不知为何,妙儿思绪一转到此处、就下意识的想到了徐四郎!并认定徐四郎一定能够理解她的苦衷,并且也会明白“未雨绸缪”虽然能避免一些风险、但同样也会带着一定的风险。
这种感觉说来很是奇妙,妙儿也不知道为何,偏偏就对徐四郎有着十足的信任!似乎妙儿对徐四郎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并且对他的人品十分肯定……
但眼下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因此妙儿很快就把这个奇怪的想法抛开,重新琢磨起蝗灾一事,心里也开始思忖蝗灾如果真在丰收后才来,那她该如何应对几个村子里乡亲们的质问和怒气……
没想到妙儿这次却是白白的愁了一晚―――第二天晌午才刚刚过去,妙儿预测的蝗灾就来了!
话说这天本还是万里无云、一片晴朗,日头也依旧是毒辣辣的、照得稻田里四下都是金灿灿的一片,让在地里做活的人觉得有些刺眼。但就在那眨眼的瞬间,原来还一片湛蓝的天际,突然出现了一片正在快速移动、直朝一片田野扑来的黑影!
妙儿没有出门、不晓得外面的情形如何,但急忙忙从外头赶回来的张三郎,却及时进行了现场直播:“我正巧在田边走着,这天色本来也都好好的,可突然不远处的田地上密密麻麻的多了许多蝗虫,我再抬头一看,见不但地里有、天上还有着黑压压的一大片!”
张三郎可是一见形势不对、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因此一回想起刚刚的情形、他不免觉得有些心有余悸,猛灌了几口茶定了定神后、才接着往下说道:“那些密密麻麻的蝗虫一个挨着一个,似乎有头领在前面领路、后面那些小兵才会紧紧的跟着,往一个风向飞去!”
“那些蝗虫多得数不胜数,人一走过,蝗虫便发出‘呼啦啦’的蹦跳声,有的飞跃起来直打在人脸上、马上在人脸上留下一个红印子!”我是脱了外衣包了头跑回来的,加上发现的早撤离的快,倒是没被那些蝗虫沾上身!
“不过我跑过一个小土丘时,见那上头也是密密麻麻的聚集着许多只黄头黑背的蝗虫―――那些蝗虫有的相互压在一起,有的保持着很小的距离,有的不停地爬动着、还有的则扑着翅膀想要飞上天!”
妙儿一边听张三郎描述蝗虫来袭的情形,一边暗暗庆幸她今天没有出门,随后马上问了心里最关心的事:“那那些没提前收割的稻谷怎么样了?可是被蝗虫都吃光了?”
“那蝗虫一下子来了那么多,那些稻谷没被吃得一干二净才叫奇怪哩!我看昨天那些乡亲还敢不敢再上门来骂妙儿你!要是没妙儿你提前知会他们,等蝗灾飞走后,他们就只有哭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