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玩笑的口吻的说?着。
周韶川却皱眉,“我也害怕,所以这个?头我削得很圆润,就算将来你想效仿古人用簪子自戕,也没有办法。”
指尖所落之处,便是圆润的簪头,几乎没有任何尖角的部分。
“音音,我想对你好,但不?是表面的好,是能让你觉得不?会难过的好。”他很疲惫,几乎是闭着眼睛说?话?,声?音低沉沙哑,“你嘴上?不?说?,我心里清楚,你很受伤,无论?是在易城,还是在你爸的事情上?,你一直在这些事情里学着长大,学得太辛苦了。”
安静的病房里,他的声?音像是安抚人心的提琴,一字一句都能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心扉上?。
这好像是她发生?那么多变故以来,头一回有人跟她说?,在这些事情里,体会到她成长的辛酸和痛苦。
那瞬间,仿佛所有遭受过的苦难,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宽恕。
她垂着头,哽咽道;“你说?的对,成长的代价很痛,我现在22了,比起两年前,我觉得我最大的变化就是,我开始承认这个?世界就是有人不?爱你,哪怕这个?人曾经?有多爱你。”
周韶川不?喜欢听她的哭声?。
于是眯着眼睛伸出手,轻轻去抹她的眼泪,轻飘飘的话?落下,“我不?会变的,音音。”
“所有的感情都会变,没有不?会变的感情。”她悲观地说?,“你今天对我这么好,将来也许有天也会忘记我。”
周韶川眼睁睁看着她从那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变成如今这个?束起无数壁垒的人,这其中,有他的份儿。
他闭上?双眼,眉头紧皱,突然意识到,自己?伤得她多深。
他沉默半晌,开口:“你还记得你回国第一次见我的场景吗?”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天她刚从学校出来,他就开着车在那里等她,他下车拦住她的去路,跟她说?是谢家?乔的朋友,逼着她喊他‘叔叔’。
她当时?就在想,这人好生?讨厌,还强行抢了她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告诉她有事没事都可以给他打电话?,他会来处理。
于是在发生?被舍友排挤的事情后,她就去会所找他了。
不?过这样的回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唯一特别的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很好看,是在湖心湖泊旁边的桥上?,夕阳的光散落在湖水上?,映衬得水面波光粼粼,微风一吹,岸边的柳树就随着风摇晃枝条。
“不?太记得了。”她故意说?反话?,“有什么不?对吗?”
周韶川轻笑,“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有心动的感觉。”
他看着她,眉眼里带着笑,“但是我下意识的否认,我觉得是因为你太漂亮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美的事物动心很正常,所以我没有理会,后来你搬进我家?里,我经?常会梦到你,我也当做是压力太大。”
谢疏音听到他这么直白的话?,眉头紧皱,右手抓着木簪,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可他没在继续往下说?了。
整个?病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谢疏音没耐心等下去,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你经?常梦到我?梦到我什么?然后呢?”
他像是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不?回答她的话?。
她听到一半,听不?到后面的话?,实在有些抓心挠肝,于是用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周韶川。”
周韶川:“……”
“叔叔。”她闷闷的喊他,“别装睡了,然后呢?”
他抵不?过她的那句‘叔叔’,轻笑的睁开双眼,凝望着她,“还要什么然后,我就是对你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只是都被我自己?强压下去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他该早点正视自己?对她的感情的。
从她回国的第一面开始。
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