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对他讲过:坐以待毙向来不是他的作风。
于是他也开始亦步亦趋地模仿,行事作风和周迟愈发相像。
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周迟身边。
...
周迟回了公司,嘉宏产业园
嘉宏科技经历了一波大换血,资历深一些的,早就给周迟递了辞呈,周迟也不作挽留,只剩一些他提拔上来的人。
换句话来说,这是一支全由年轻男孩组成的队伍。
这个烂摊子,算是在他手里起死回生了,公司规模不小,旗下几类电子产品在市场上都很有竞争力,如今老板被抓,掌舵这艘商业巨轮的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身后许许多多追随者也是年轻人,这帮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能办出什么好事儿呢?
起死回生容易,砸钱就好了,周迟现在不缺投资,但要步步高升可就难了。
公司的老骨干都是业界有名的人物,如今强留不住,也带跑了一波资源,供应链被封锁,陈嘉行藏藏掖掖一直在做的手机各个厂家也跑了一大半。
打价格战拉低市场,质量还能和同行站在一条线上,没被制裁的原因就是祁斯贤给他开了足够大的保护伞,否则凭着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早就翻船了。
技术室里,周迟和几个几个核心成员认真讨论过方案,许许多多条路径最后只会指向一个结果,那就是要有自己的工厂。
这件事迫在眉睫。
“现在技术上一直没有突破,大家都到了瓶颈期,”周迟皱了皱眉,不论媒体还是同行,都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看,他要做出东西来,还必须是那种一亮相就惊艳众人的好东西。
“陈嘉行留的半成品,有办法解决吗?”他思索了一下,深黑的眉目微敛:“我记得他一直想搞一场数码生态革命,砸了不少钱在手机上。”
“他要打造自己的芯片和生态系统。”
段煜推了推眼镜,周迟严厉批评过他后,他在公司的形象倒是有所改善,不再是那一幅乱糟糟流浪狗的模样了。
刘海剪短,那双眼睛一露出来,才让许多人感慨:这张脸还挺迷惑人的,公司的技术主管原来不是个资深死宅啊。
“现在国内绝大多数公司还都要依赖进口,自主研发没问题,好几个公司都已经开始研发了,但…最起码要拿出几百亿的资金才能去硬刚吧。”
陈嘉行野心不小,可还没来及大展拳脚,未来就要圈禁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了。
鱼歖湍堆
周迟眯了眯眼,忽然有点想去问问监狱里的陈嘉行,为什么总是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
你曾经也有你的理想,有打破阶级的决心,却能被轻飘飘如羽毛的感情击溃于一堤。
周迟不理解这样的行径,也不想理解,在他的观念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不过是一场浩浩荡荡的利益输送,友情和爱情也在其中,有些利益能将人的关系推进,有些利益却能将两个人推向万劫不复。
他嗤笑一声:“他倒是敢想,只是可惜了。”
“芯片可以压一压,用国外进口,重要的是手机要先做出来。”
几人讨论后,周迟对外发布消息,声称会在明年年末组建起自己的工厂,赌上绝大部分的股权和资金。
绝大多数科技公司还都没有独属于自己的工厂,耗时间耗精力,最重要的一点是耗钱,政府各类指标数千条,只一条不达标就前功尽弃。
这种卖力的不讨好的事儿很少有人去干。
周迟是不计后果,穷途末路一般的玩法。
他失败了,同行恐怕就要背地里开香槟庆祝了。
六月末,正是酷热难耐的时候,所幸北京的气温还不算太高,阳光被绿叶切成一缕一缕的碎片,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的表情都不算太好。
公司压了一批半成品,钱花出去了,没厂子做。
光线把周迟的影子拉得很长,以高挺的鼻梁为分界线,一半的脸笼罩进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