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壶!”
李桃花咬牙切齿,冲过?去把许文壶暴揍一顿的?心都有了,她那边拒绝的?话都说出口了,他?这边却在纠结该用哪个姿势抬?见过?捡钱的?没见过?捡骂的?,这家伙到底是能有多眼力劲?
“还是算了,”许文壶尝试抬了一下便已放弃,累得?喘气都有点发粗,“太?沉了,非常人所能做到。”
李桃花走在兴师问罪的?路上,罪忘了问,强烈的?胜负欲被?勾起,生风的?拳头改为撸高袖子。
“不?行就是不?行说什?么太?沉,起开让我来?试试。”她不?耐烦地说。
许文壶识相让开去路,给李桃花留够了施展身手的?空间。
李桃花顶着恐惧,假装看?不?到姚氏身上的?蛛网和灰尘,扎紧马步双手环抱住她,用力往上一抬
没起来?。
李桃花愣了一下,不?敢相信似的?,凝聚力气,重复动作,再度一抬
还是没起来?。
“怪不?得?说死沉死沉,原来?人死之后真能沉成这个样子。”她抱怨着,全然顾不?上害怕了,摩拳擦掌,继续发力。
许文壶看?不?下去,摸黑都能看?到李桃花憋通红的?脸蛋,柔声道:“桃花,不?行还是算了吧。”
李桃花:“别对我说不?行,我听不?得?不?行这两个字!”
说完,她鼓足力气,再度使劲。
半柱香后,李桃花累瘫在地,话都不?想再说一句。
许文壶心疼不?已,询问蒋氏:“那所谓起死回生的?药可有破解之法?否则即便将人带出去,这般不?死不?活的?模样,今后又该如何存于?人世。”
蒋氏声音疲倦缓慢,“这我就不?知?道了,只听说了起死回生的?药,没听说还能解除药效让人入土为安的?。“
外面的?鸡鸣声迭起,天地间浓墨似的?黑变成幽渺的?蓝。
李桃花躺在地上喘完了粗气,对姚氏的?怕早已转化为无奈,伸手抓住她的?裙裾,拉了拉道:“姚姑娘,你若在天有灵,便显一显灵,告诉我们俩到底该怎么把你带出去吧。”
清晨凉爽的?风涌入破屋之中,好几扇破窗哐当?作响。
许文壶随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将几个窗子浏览一遍,最后望向身处漆黑一团中的?姚氏。
“桃花你看?,姚姑娘旁边的?窗子是用木板封死的?。”许文壶忙不?迭道。
李桃花注意到这点,立马便懂了许文壶的?意思,即便她也不?知?道窗子破开会发生什?么,但还是起身过?去,照准钉在木板上的?钉子,上手便拔。
钉子早已生锈,木板也已腐朽,拔下来?的?过?程并不?困难,两个人一同上手,没多久便将封在窗子上的?木板全部起了下来?。
窗外旭日东升,第一缕阳光照入,灿烂温暖,正好落在姚氏的?身上。
她体内忽然响起“咯吱”之声,密密麻麻,像无数骨骼在摩擦活动,苍白的?皮肤也成了脆弱纤薄的?纸张,还是正被?燃烧的?纸张,在阳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焦褐之色,再变成黑色。
她日复一日的?动作终于?停顿,手肘两截,僵硬如枯禾。
一声轻微的?脆响,绣花针掉落在地。
姚氏的?身体在光下不?停挛缩,血肉干涸,皮肤化灰,骨骼为粉,发丝做尘,最终彻底坍塌。
李桃花都还没有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姚氏便在一瞬之中,从?沉重如山的?尸体,化为地上小小一捧尘土,只有衣物如旧,脆硬不?变,维持人形。
有一方小小的?帕子从?衣物中飘出,落在李桃花的?脚边。
李桃花头脑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弯腰将帕子捡了起来?。
色彩缤纷的?画面,有花有草,祥云缭绕。
帕子的?一角,落款有两个娟秀小巧的?字,她看?不?懂,便指给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