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吃饱喝足,牵驴进城,沿着大街往前走。清晨时分人正多,南腔北调喧嚣嘈杂,街边店铺门面豪华,飞檐斗拱,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
李桃花好奇地张望,时不时指着混于人中的西?域人惊呼:“那人的眼睛是蓝色的!”
“他的鼻子好高!”
“这人身上怎么一股羊肉串子味儿?”
锦毛鼠随他们溜达几步,朗声道:“行?了,眼看?就?是中秋节,好歹我得回家看?看?我老娘,那就?按之前说好的,中秋之后再见了。”
许文壶对他拱手,“鼠兄慢走。”
“慢走慢走。”
锦毛鼠潇洒转身,大步朝天,朝到一半他又把脚尖硬生生拐了回去,恍然想起道:“对了老乡兄你家住哪里?到时候我去哪儿找你啊?”
许文壶沉默下去,忽然发现这还真是个问题。
虽然到了开封,到了自家门口,但他确实是没想过回家的。总不能?回答锦毛鼠:“你到时候直接去京城找吧,去早了说不定还能?看?到我告御状的风采。”
不行?,肯定不行?。
而?且许文壶明确知道,自己已经顾不上再去告御状了,当?务之急,还是调查清楚活死人背后的牵连。
“我家在……”许文壶口吻犹豫,思索该不该将自己的老底报给?锦毛鼠。
这时,几个肩挎采买筐的婆子经过他们的身边,其中一个探出头瞧向许文壶,顿时两眼放光道:“三?郎?这不是我们家三?郎吗?”
第97章 第 97 章 归位
身边人来人往, 许文?壶的脸越来越僵,缓缓抬起?了手,用袖子默默把脸挡上。
那婆子干脆停下脚步, 伸着脑袋往许文?壶右脸瞧去,兴致冲冲地叫:“三郎?”
许文?壶把脸向左转去。
婆子又往左脸瞧去:“三郎?”
许文?壶把脸往右转去。
婆子左右看不见人脸,便干脆弯下腰抬起?头, 从下往上看, 正与?许文?壶大眼?瞪小眼?。
“三郎!果然是你!”婆子喜出望外,“我就说天底下哪有长得?这般相似的人!根本就是你回来了!”
许文?壶见躲不开, 只好放下袖子,抬头微笑, 扯出的笑意惨淡而牵强,轻声道:“朱妈妈,好久不见。”
李桃花看不懂这状况, 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圆脸妇人, 拽了下许文?壶的袖子,低声询问:“这个朱妈妈是谁?”
许文?壶小声回答:“是我大嫂的陪房,自我记忆起?, 便是由?她掌管我家中外出采买的事宜。”
李桃花点了头,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陪嫁要陪个大活人, 但也模糊地意识到,这呆子虽然天天说自己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普通种地的, 但他家似乎真的挺有钱。
“可不是好久不见了吗, ”朱妈妈抹着泪眼?道, “老爷和夫人都?快想死你了,夫人成日睡不着觉,念着中秋在即, 你却远在那个叫天尽头的那个地方,无?亲无?故,饭该跟谁吃?话该跟谁讲?除了兴儿,身边连个知冷热的人都?没有……对了,说起?兴儿,兴儿那臭小子在哪?这么久没见了,他爹娘也都?快担心坏了,可巧他娘今日一道与?我出来采买,这会儿正在前面,我这就去把她叫过来!”
另一边的摊位上,兴儿牵着驴挎着包,正在吃日思夜想的开封正宗花生糕。小屁孩子不爱洗脸,脸上还揩着风餐露宿留下的一层厚灰,乍一看,活脱脱一个小叫花子。
李桃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说:“快别吃了,你娘来了。”
兴儿还是咯吱嚼着花生糕,骂骂咧咧道:“你娘才来了,占人便宜死得?早听没听说过?”
李桃花眉头一皱,不悦道:“骗你干嘛,你娘真的来了。”
兴儿嗤之以鼻:“我才不信,你明明就是想占我便宜,我告诉你,我不会上你当的。”
话音落下,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