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看这孩儿客气嘞,以后常来找俺家三儿玩。”
锦毛鼠嘿嘿笑过,对许文?壶抛出记眼?神?,“等好了许三儿,过完节我一定找你玩。”
有了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行人的视线纷纷落到素日在外连呼吸都?保持平稳安静的许文?壶身上。
全身如针尖滚碾,许文?壶感觉自己要死了。
朱妈看出他脸色不对,便指着锦毛鼠的背影道:“三郎怎么了?这位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
许文?壶轻轻摇头,声音似是无?奈,似是叹息,感慨一般地道:“我这一路而来,相识的人颇多,或有助于?人,或被人相助,与?他们的缘分也算不上浅。但我坚信,真正的朋友,始终只有桃花一人。”
李桃花站在潮水一样的人流中,本在彷徨无?定,听到这句话,一颗飘忽的心突然便定住了。
她转脸,正对上许文?壶投来的视线,那双温润的眸子柔和一如往昔,只要是看着她,眼?中便仿佛再容不下别人。
李桃花不知怎么,心中一下子便生出许多底气出来。
她想:无?所谓,反正有许文?壶在,他家又那么有钱,大不了就大树底下好乘凉,赖在他身边蹭吃蹭喝当米虫,谁让她是他唯一的朋友呢?
反正都?是朋友,花你点钱怎么了?
第98章 第 98 章 归位
晌午时分, 灼烈的太阳将开封寡淡的山色渲染成了金黄的杏子色,山下一汪湛清的河水波光粼粼,随风起皱。泛皱的河水尽头, 坐落着千户人家组成的偌大村庄,因是正值饭点,家家户户的上空都冒着袅袅白烟, 走在通往村中的路上, 饭香扑鼻。
李桃花看?着开阔宽广的田地,村中整齐排列的房屋, 分外干净的道?路,微微有些怔神。
这叫村子?
看?来天子脚下是有点不一样的, 连村子都气?派得?吓人。
她视线朝前,再看?许文壶的后脑勺,便更加不明白了。
在这种地方长大, 又?有本事进京赶考, 他当初到底是怎么在天尽头待得?下去的?
“那不是小少爷吗?小少爷回来了!”在田里干活的长工注意到走在路上的许文壶,忍不住便惊呼。惊呼声落下去,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纷纷抬头望去, 争先恐后去许文壶打起招呼。
许文壶在大街上经历完被摧残的一波, 本就近乡情怯,此情此景, 他连回应的笑意都显得?僵硬了, 只能无力地点着头。
他感?觉再过?不了半天, 整个?开封都要知道?他被革职赶回老?家了。
许文壶自认自己行得?端坐得?正,不怕别人腹诽。可毕竟是在家门口,他不怕, 不代表他的哥嫂不怕。
他只好小声交代朱妈妈:“我回家一事不宜大张旗鼓,低调即可,切记不可人尽皆知。”
朱妈妈还在兴头上,点头如捣蒜,无论他说什么都答应。
待回到许家宅邸,朱妈妈推开门,眉开眼笑地大喊一声:“三郎回来了!”
她急急忙忙跑进门,对洒扫小厮说:“别扫地了,快去告诉太太,就说小少爷回来了!”
声音一出,一大群婆子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堵得?水泄不通,等不及去嘘寒问暖。
“三郎回来了?咋长变样了嘞?俺瞅着没原先白净了。”
“瘦成这样,你?这孩儿在外头弄啥嘞,饭也不知道?吃。”
“刚蒸好的椒盐葱花馍,三郎快来一口,啥?不想吃?不饿?”
许文壶哭笑不得?,既无奈,心?头又?一热,老?实点头,“进城时吃过?了,确实算不上饿。”
李桃花本吃得?饱饱的,闻到扑鼻的麦子香又?忍不住犯馋,便道?:“我饿我饿,他不吃给我!”
婆子兴高采烈把正烫手?的馍给了她。
李桃花接过?馍,忍住烫咬了一口,两?眼顿时被香成了细缝,边嚼边夸:“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