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下?,杨善漆黑的双瞳如同深渊,里面冰冷,无?波无?澜。他看着面前已做好慷慨赴死的昔日手下?,语气里没有丝毫惋惜:“跟随我?多年,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难道就?不害怕。”
“怕?”张秉仁冷嗤,“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理当以七尺之躯报效家?国,九死而犹未悔,何谈怕字?”
他瞥了杨善一眼,口?吻讥讽:“不过?也是,这些又岂是你一个阉人所能领悟的。”
杨善只是静静看他,并未与之辩驳。
忽然,阴影处有女子的哭声传出。
李桃花朝哭声望去,便见?有名少女被押送而来,哭得泪人一般,浑身都在发抖。
少女看到张秉仁,疯了一般便扑跑过?去,嘴里哭喊道:“爹!”
张秉仁瞠目结舌,回过?神以后面色煞白?如纸,声音发颤:“英儿?你怎么在这?我?不是早就?把你和你娘送走?了吗?”
少女哭道:“我?和娘走?到半路便被拦劫,被这些人强行带来了京城,原本路上娘想带我?逃走?,被他们发现,打了娘一顿,如今娘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张秉仁受刑许久双目不曾湿润,如今泪如雨下?,对杨善痛哭流涕道:“杨……不,大人,大人我?错了,我?刚才不应该骂你,我?求你,我?求求你,你放了我?的夫人和女儿,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我?以后不会?再生事?了,求你,我?求求你了。”
杨善嘴角上翘,青白?色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愉悦,他听着张秉仁的求饶声,像听雅乐般享受,脚步不疾不徐,走?到张秉仁之女面前,问:“杀过?鱼吗?”
张英蜷缩在张秉仁腿后,满面惊慌,摇头急促。
杨善:“杀鱼很简单,大部分人喜欢先将鱼拍晕,然后把鱼肚子剖开。”
他笑了,“可我?不喜欢那样。”
“我?喜欢用手抓住鱼的身体,先把鳞片刮掉,然后沿着脊背,把鱼肉一片片割下?来。这个时候鱼会?挣扎得很厉害,但随着血越出越多,它的力气也会?越来越小,当把最后一片肉割下?来,它就?已经彻底挣扎不动了。那个时候,白?生生的鱼骨包着鱼的五脏六腑,手掌下?感受到它微微的抽搐,有趣极了。”
他闭眼,享受其中。
张英抱紧了张秉仁的腿,哭着道:“爹,我?害怕……”
张秉仁满脸血泪,还在不断哀求杨善。
杨善睁眼,浅浅扫了张英一眼。
两边随从会?意?,立刻便将张英从张秉仁腿上强行扯拽开,送到杨善面前。
杨善伸出手,落在了张英的脸颊上。
张秉仁见?状心如刀割,不禁一改软弱,破口?大骂:“阉狗放肆!你有种便将我?千刀万剐,若动我?女儿一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杨善对张英道:“今日,我?教?你杀鱼。”
他忽然强扯张英入怀,随手拿起随从递上的弓箭,用张英的手拉弓上箭,对准了张秉仁。
“不要?!”
张英尖叫的瞬间,箭矢脱弦而出,射中了张秉仁的大腿。
张秉仁疼到昏厥,只有嘴唇翕动,斥骂杨善:“阉狗不得好死,放开我?女儿……”
张英挣扎不动,苦苦哀求道:“求千岁大人放过?我?父亲,若……若您一定要?他性命,求您让他安生上路,起码,不要?借我?的手杀他。”
话音未落,杨善搭弓上弦,眨眼之间第二支箭矢已射出,正?中杨善的右眼。
血流如注。
“我?求您了,放过?我?和我?爹!”张英哭喊哀求。
杨善动作轻缓从容,漫不经心地搭上第三支箭,第四支……
一直到第十几支,张秉仁全?身布满箭矢,只有心口?干干净净,微微上下?起伏。
没死,但已经生不如死。
杨善好整以暇,再抽起一支箭矢,用张英早已僵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