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处于昏睡之中,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纤长?的眼睫覆在?双目,宛若蝴蝶双翅。

许文壶忙完,迫不及待便要转身,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便走不了。

可都?等步伐迈出去了,他又?忍不住回头走回去,伸出手将李桃花嘴角残留的汤汁擦干净。

擦完,他一刻不敢犹豫,三步并两步地出了门?。

门?外,崔颜光安静伫立,见他出来,拱手作揖,“许兄。”

许文壶难过至极,已顾不上对其?回礼,尽力用平稳的声音道:“在?这京城,我只勉强与崔兄算有微薄交情,眼下我有要事出城,不知何时能回,生死亦然未卜,心中所念,唯有桃花一人。恳求崔兄务必替我看好桃花,在?她醒后,一定不要让她出城寻我,自?身安危要紧。”

崔颜光收起?素日轻佻,郑重道:“许兄放心,此等小事,在?下定然不负所托。”

他崔颜光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谁对自?己的小厮有如此深厚的情意,这许文壶初来乍到便得丞相赏识,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难得有送人情的机会,对方一大早主动找他帮忙,他怎能放过?

崔颜光想到深处,神情更加诚恳:“许兄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一并说出便是?。”

许文壶看着崔颜光的眼神从感激到复杂再到警惕,双唇反复张合之后,终道:“虽说崔兄与桃花有婚约在?身,但终究男女有别,还望崔兄在?桃花苏醒之前,切勿踏入这房门?一步。”

崔颜光爽快答应。

答应完,他陷入了沉思。

沉思过后,他看着许文壶,用一副见鬼的语气道:“许兄的意思,是?担心我会趁人之危?”

“还是?趁一个男人的危?”

许文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直盯着崔颜光的眼睛看,看得崔颜光头皮都?快发刺了,许文壶才垂眸作揖:“有劳崔兄。”

崔颜光知他是?要启程的意思,便也没再赘言,压下心头古怪的疑问,对着许文壶拱手:“许兄一路保重。”

许文壶抬眸又?看了两眼房门?,好不容易趋于平静的眼眸再度复杂起?来,最后下定决心般,强行转身,大步离开。

……

许文壶拎着简单的一个包裹,因不想引人注目,并未骑马,只在?大相国寺外租了头骡子,随人流缓慢前往离得最近的明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