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柳眉一挑,“废话少说,我和县太爷是来查案子的,赶快将你家的锯子都摆出来,我们俩看完还得赶着去下一家呢。”

岭南佬忙不迭给许文壶行礼,又将他二人迎到家里,把手上的面粉用布帕擦掉,笑意盈盈道:“什么锯子榔头啦,那些粗活我是干唔来的,花几个钱找哑巴小哥就是啦。”

李桃花将院子审视一遍,“你说了没用,得让我们找一遍才行,万一是被你藏起来了呢……什么味道?这么晚了你还吃东西?”

“搞点宵夜食一食啦,你们找,我去给你们倒点凉茶饮一下。”

岭南佬去了堂屋倒茶,李桃花和许文壶留在院子里。

这院子直通前面的门头房,不算大,但很整洁,中央摆了张大桌子,桌子上码了整齐的云吞,云吞像是刚包好的,还没来得及罩上,一个个大小均匀相仿,若是下锅,眨眼的工夫便能熟透。

看到后面,李桃花再撑不住,一个干呕差点吐出来。

许文壶连忙扶住她,紧张道:“李姑娘可是太过劳累?”

李桃花摇头。

她不是累的,是熏的。

从进门开始,她就闻到这里有一股很古怪的气味,说不上是香是臭,就是很浓郁,让她头昏脑胀,又有点熟悉,好像她过去在哪里闻到过,反正不是生云吞该有的味道。

李桃花的目光突然定在灶房,她推开许文壶,径直走了进去。

灶洞里火焰鲜红如血,上面坐了一口漆黑砂锅,砂锅上面蒸汽腾腾,水汽散开,人如置身仙境气味便由此而来。

她走上前,揭开锅盖一看。

只见沸汤咕嘟作响,汤汁浓郁粘稠,

里面滚着一块雪白的脑花。

第20章 第 20 章 病

不同于以往的干呕,李桃花胃里一个翻涌,实打实吐了出来。

许文壶后脚进来,见此情形不免着急,刚要询问,余光看到锅里沸腾的脑花,神情顿时凝住,胃里也跟着隐隐不适。

“怎么了啊细妹,你好像唔舒服啊。”岭南佬听到声音连忙赶来,伸手递凉茶,“快快快,喝口凉茶压一压。”

桃花接过茶便喝了一口,恶心是被压下去了,但旋即一股酸苦酸苦的烂叶子味便涌上喉头,忍不住呸了一口道:“这什么玩意,一股猫尿味。”

岭南佬嚷嚷:“正嘢啊!正宗岭南凉茶,清热灭火气,生津又止渴,我还特地往里面加了金银花,菊花,板蓝根”

李桃花:“闭嘴!我不关心那里面加了什么,我问你锅里面是什么,是什么!”

岭南佬过去瞅了一眼,理所当然道:“猪脑花啊,哇,看来已经煮得差不多了,细妹要不要来上一口啊,很补的哦!”

李桃花:“我呸!”

怪不得她觉得这味道有点熟悉,她从小最讨厌的就是煮猪下水的味道,李贵有一次把没卖出去的下水煮熟想当下酒菜,她闻到味道直接吐了出来,当夜就发起高烧,从那以后家里就再没出现过这个味道。

“天尽头才出现有关脑子的命案,你还有心情吃脑花,”李桃花倍感费解,“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这有什么好恶心的。”岭南佬将勺子伸进去搅了搅,又盛了勺汤小呡一口,顿时一脸享受的表情,“真不错,味道正好,回味无穷啊。”

李桃花见状又要反胃。

岭南佬瞧着她的样子,忽然勾唇一笑,意味深长道:“细妹啊,你没经历过逃荒吧。”

李桃花被问得一脸懵,看着他,不懂他意思。

岭南佬道:“在那种时候,人吃人都是常事,能交换着吃便已称得上是人道了,你说最近命案刚起,我吃猪脑为何不觉得恶心,可比起人吃人,我只是照常吃个猪脑而已,有何大不了的,又犯谁的法了?”

李桃花一时无法反驳,转脸问许文壶:“怎么办?”

许文壶沉吟道:“事已至此,只好先回衙门了。”

岭南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