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堂屋外?传来声音,李桃花转脸看到捡柴禾回来的春生奶奶,望着老人?瘦小佝偻的身影,她笑了下,沉声道:“李春生,我以前?以为你除了腿脚不方便点,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比他?们还要聪明点。”

“现在看来,你根本不算是个男人?。”

李春生眼?波震了震,眼?底瞬间?湿润。

他?看向李桃花,但李桃花已转身离开,头也没回一下。

院子里?,春生奶奶对少女扯出一个干瘪的笑:“桃花来了,吃过饭走啊。”

李桃花忍住鼻头酸涩,强颜欢笑:“不了奶奶,我还有事呢,下次一定。”

*

刚回衙门,李桃花便听兴儿兴奋地说放火的人?已经?抓到了,还是他?亲自抓到的。

不是黑牛爹,也不是小虎娘,是过去觊觎过三姐妹美色的几个街头混子,因记恨她们素日对他?们爱搭不理,便故意落井下石,想把她们烧死解愤。

兴儿把附近被火势波及的街坊四邻都盘问一遍,很快便有目击者出来指认,前?去抓人?时那几个混子还在饭馆喝大酒,对自己的罪行丝毫不怵,估计是喝太多发狂,让他?们来衙门,自己就乖乖走来了。

来了就被许文?壶关牢里?等待发落。

李桃花听完,在李春生那受的窝囊气消散不少,不由得高看兴儿两眼?,“你小子可以啊,半个时辰不到就把案子破了。”

兴儿下巴快撅到天上,“那是,有小爷我出马,什么魑魅魍魉都得乖乖跪下。”

李桃花凑到他?耳边幽幽来句:“鬼来吃脑子了。”

“啊救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心满意足回到后衙,李桃花还没得意完,便见白兰脸色惨白,头发散乱,手持她的杀猪刀,气势汹汹往外?走。

李桃花上去一把拦住她,“你干什么去?”

白兰声音沙哑,语气幽怨如?女鬼,“我宰人?去,你们衙门的大牢在哪,我要把那几个放火的禽兽都宰了。”

李桃花:“你怎么比我还愣呢!你把他?们都宰了,谁赔给你们修缮房屋的钱?起码等人?把钱赔了你再宰也不迟啊。”

白兰牙根咬得痒痒,“不行,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去。”

李桃花索性趴下抱住她的腿,“你死了这条心吧!白梅姐说过你的脑子被烟呛晕醒来容易干傻事,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白梅姐!白梅姐哪去了!”

嚷嚷半晌,没唤来白梅,唤来了一脸茫然的许文?壶。

李桃花低声斥他?:“没你的事,眼?下情况危急,你需与我保持一丈开外?的距离。”

许文?壶哦了一声,默默后退,待等差不多有一丈,站住看戏。

白兰:“你撒手,我现在清醒的很,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李桃花:“你知?道个屁!你的脑子被烟呛傻了!你就是傻!”

白兰:“我不傻!”

李桃花干脆故意拖起时间?等白梅回来,对待白痴一样,“那你说,我是谁!”

白兰:“李桃花,赌鬼李贵的闺女,卖猪肉的。”

李桃花下巴朝许文?壶一扬,“他?是谁!”

白兰:“新上任的县太爷,一个连老娘这等窈窕淑女都背不动的死娘娘腔。”

许文?壶气红了脸,指着白兰,“你……我,本,本县不同你计较!”

李桃花绞尽脑汁:“那,那”

白兰:“还想问是吗?我告诉你,打?更吴老五和钱寡妇不光有一腿还搞出过娃娃,铁匠铺老孙头不能生,儿子是他?老婆跟卖炊饼的老田借种生的,卖面条的老张媳妇和老公公扒灰生的闺女秀儿,还有卖云吞的陈广茂,他?娘的天天装腔拿调捧着个破凉茶啜来啜去,他?根本就不是岭南人?而是山东人?!”

许文?壶愣了一下,皱紧眉头,“什么?陈广茂不是岭南人?,是山东人??”

气氛顿时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