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壶听了,默默愣住。

李桃花看着他的呆样子, 想到他之前被林祥打击之后便?哭着要回家种地, 她觉得他可能又要哭了。

李桃花翻了翻袖子, 提前将帕子拿出来备着。但等了半晌,许文壶没哭, 反而声?音平稳地道:“既是如?此, 那?我就亲自去?找知州, 告发王大海私抬药价,中饱私囊,更兼鱼肉乡邻, 纵容族人草菅人命。”

李桃花瞧着他下颏清瘦的线条,顿了下子,接着道:“万一州府那?边也和王大海是一伙的呢?”

许文壶沉默下去?。

蟋蟀鸣叫,晚风舒适,静谧的祥和。他在这时说?:“那?也得等我亲自去?过才知道。”

声?音里透着股毅然决然的坚定。

李桃花愣住,就这么看着他的表情?样子,忽然嗤鼻,抬头看着天?上的星光,没好气道:“真是倔驴一个。”

“驴?”许文壶光顾着想事情?没听清楚,懵懵看向她,轻声?纠正,“李姑娘,我属狗。”

“那?就是倔狗。”

……

翌日大早,许文壶亲自带人到王家大宅捉了王银,当日定刑关进大牢,隔了一天?便?已收拾行李,带着兴儿与几个衙差上路,亲自前往所辖天?尽头的古州城。

他们?走时天?还没亮,李桃花睡正香,自然爬不起来,直到睡醒去?膳堂吃饭,听到衙差谈论起县太爷前往古州,她才精神过来,想起来问:“天?尽头到古州,来回大概得用多久?”

“古州离咱天?尽头大约有三百多里,算不上尤其远,但耐不住山多啊,大人是骑驴上路的,驴的脚力本就不快,加上翻山越岭,到了古州万一再留上几日,估计少说?也得十天?吧。”

“十天?啊!”

李桃花讶异地喊出声?来,眼睛都睁大了,但旋即克制住失落,佯装轻松道:“我还以为要多久,原来十天?就够了,也算不上什么。”

她坐下,照常吃饭。可昔日还算可口的饭菜,此时嚼在嘴里,便?什么滋味都没有了,她用筷子数着碗里的秫米粒,心中懊恼道:早知道他要走那?么久,我就去?送一送他了。

可随即的,她就感觉自己十分古怪,又在心中道:奇怪,他走不走,走多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失落个什么劲儿?

没了许文壶,不必因他而忙前忙后,她乐得自在还差不多。

吃完饭,李桃花回到房中便?睡起了回笼觉,一直睡到肚子打鼓,爬起来吃点东西?,吃完便?倒头再睡。

之后几日,循环往复

正午时分,暑气蒸腾,连蜻蜓蝴蝶都只敢在绿荫底下飞,蚂蚁都缩在洞里不出来。

窗外蝉鸣鸟啼,李桃花躺在榻上睡正舒服,嘴巴张张合合,喃喃呓语:“呆子……许呆子,别跑……”

这时,敲门响起地急促,一下接一下,门都跟着摇晃。

李桃花被强行吵醒,顶着一肚子的起床气前去?开门,开了门见是李春生,心情?顿时更不好了,凶巴巴道:“你来干什么?”

李春生眉头紧皱,看着她的样子满脸不悦,“干什么?你好意思问我干什么?你要不要伸头看看天?色都到什么时辰了,饭也不吃就知道睡,你就不怕你睡死过去?。”

李桃花打了个哈欠,从头到脚透着懒劲儿,“那?也算是喜丧了。”

“我不管,你现在就洗把脸去?吃饭!又不是七老?八十,年纪轻轻成天?躺着像什么样子。”

李桃花听得耳朵疼,门一关转身回床上继续睡,“春困夏乏你不知道?我愿意躺着用你管吗,你又不是我爹。”

李春生推开门,碍于木轮椅被门槛挡住进不去?,他只能在门口无奈怒道:“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早不知道被气死几回了。”

说到这里他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沉默下来,过了片刻重?新启唇,低声?道:“桃花,你家已经有人搬进去?了。”

李桃花将脸埋入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