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州没有说话,他站起身走到程帆身边,低头瞥了眼他的脚。
“脱鞋。”
程帆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脱掉了鞋子。
顾应州让外面的付易荣进来把鞋子拿去做检验对比了。
接着他又看着程帆那双起了不少球的黑袜子道,“把袜子也脱了。”
程帆更加懵,不过依旧是听从命令把袜子从脚上扯了下来。
他的手和脚,完全没有那张脸长得精细。手至少还是瘦削、骨节分明的,他的脚却呈现出一种劳动人民的朴素感,脚后跟明显有很多老茧,脚面也是小麦色,肉眼可见的粗糙。
这是经常下田干活留下的痕迹。鈅謌
但是他把指甲修剪的很干净,甲缝里也看不出什么脏污,是个很讲卫生的青年。
指甲面上呈现出健康的暗粉色,没有一点指甲油的痕迹。
顾应州很快的收回了目光。
“没事了,把袜子穿上吧。”
程帆一言不发地弯下腰去套袜子。冬天审讯室的地板是很冰冷的,隔着一层鞋都能感受到脚底的凉意,他却跟感受不到一般,双脚踩在地上,一双眼睛认真地盯着顾应州。
半晌,顾应州终于开口。
“在案发现场,留下了很多脚印,左右脚脚印的花纹不一致,检测出来是两双不一样的鞋子留下的。”
程帆是何等的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顾应州话中的意思。
“不是我。”程帆说:“我昨天离开的时候,那两个人还好好的。我确实很讨厌他们,有时候也恨不得他们别活着,但我不会亲自动手,为了这样的人搭上一辈子根本就不值得!”
顾应州倒是愿意相信他,话音一转道:“但你的母亲似乎坚信人是你杀的,所以她来替你认罪了。她交代的逃离途径以及杀人手法跟案发现场一模一样,所以她身上的嫌疑暂时洗不脱,除非能够找出来到底是谁教她说了这些话。”
程帆的表情懵懵的,似是不理解,又有一些没反应过来的茫然。
李崇阳提醒,“你们俩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了?”
程帆用力地摇摇头,“我母亲精神失常后,智商停留在了孩童的阶段,她现在连吵架都不会了,怎么可能招惹人。”
“而且我也没有得罪过别人,我需要住在我家附近的邻居帮我照顾母亲,一到周末我就去给他们干活,学校除了柳云灿那几人我就更加没跟别人交恶……阿sir,我真的想不出。”
看他真的是一副完全想不出来的样子,李崇阳也是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