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真真不敢说话。
她直觉今天的易家闵很不一样,似乎是变得有点犀利。果然下一秒,他就指着她的手写稿开始骂了。
“这一段写得这么少为什么还要单独成立一个章节,显得侏儒一样。”
“这段写得很好,但是需要全部删掉。是让艾文帮你写的吧?就像一条水泥路突然出现了一段柏油马路,堪称奇迹。”
“易真真,让你写的是初稿不是草稿,你这份稿子的气场强到足够让我想要立马闭上眼睛!”
易真真:“……”
她低头抠手,霜打的茄子一般丧气。
到底是怎么了,她回想今天一整天,好像都没有惹到这位大佬。难道是她的稿子写得太烂了她终于忍不了了?不可能呐,她小学初中的作文他都下得去手改,毕业论文也有他经手,没道理今天才爆发。
易家闵是文字工作者,他最明白文字的能量,平时骂人的时候都收敛着,尽量做到不扎心。像今天这么刺挠还是第一回,跟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刺激似的。
“易主任,我写的真的有这么差吗?”易真真小声问。
易家闵冷哼了一声,“简直不像人写出来的。”
“……”易真真嘴一瘪,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抬头看到她要哭不哭的表情,易家闵身为舅舅的慈爱之心才终于回来一点。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略带失望地语重心长道:“真真,在你小的时候说要当记者,我是真的很为你开心。你进港城日报是靠的自己的努力,但我始终觉得你没有用心。”
易真真见他严肃,一下子也立正了,“主任,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易家闵终究还是没舍得太难为她,把口袋里那张纸给拿了出来。
这张纸已经快没有完型了,从警署离开以后,他想起来就尴尬,一尴尬就把这张纸揉成团,再展开,再揉成团。还挺解气的,就仿佛把易真真这个罪魁祸首捏扁搓圆,直到上面的字迹逐渐变得模糊,他才稍微好一点。
易真真眼睛一亮,忙不迭地伸手去拿,“主任,你帮我采访了没有?陆sir有没有回答?”
“你还敢问!”易家闵低吼一声,“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问题,你派我帮你去警署找陆听安的茬去了?他以前怎么惹你了。”
易真真好茫然,“没有呐。”
陆听安可是她新晋的偶像,最近这段时间她连歌星影星都没心情追,有事没事就关注陆听安破的那些案子。要说怎么惹她,太神秘算吗?她真的太想亲自采访他了,可他低调得根本不愿意给一个机会。
把纸张接过来,一边疑惑,在看清上面的字的时候,易真真手一抖。
“主任!”她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