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聊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案子的事情我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只知道我儿子大清早的就吐血晕倒在房间里面,应州为了送你来医院闯了好几个红灯,车速都提到120迈。你看看他额头上的汗,你昏迷了是没看到,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你被送入急诊室的时候他就没有歇过,到处联系人询问最好的医生是哪个。听安啊,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也让应州先吃点东西,嗯?一会他要是也晕过去了,我一个老头子是真的吃不消喽。”

“……”

陆听安这下才是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稍微说得生硬一点,都显得他像个白眼狼。

其实他也清楚,顾应州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硬碰硬的后果只能是不断产生矛盾。

扫了眼陆沉户带来的早餐,陆听安心中无奈地叹了声,主动递出和好的橄榄枝,“先吃饭吧,吃完再谈。”

顾应州能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

一会冷暴力他,一会又主动示好,这跟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有什么区别。

冷笑了一声,顾应州转过身。

陆听安看着他的背影,眉眼微垂。

看来还是把人给惹毛了。

也是,顾应州多骄傲的一个人啊,全港城多的是愿意供着他的人,没道理在他陆听安这里被下了脸以后还要不计前嫌,反给他面子的。

想得通透,陆听安心里却还是闷闷的。他扭头继续望天,背对着门,很快身后传来开门声。

顿时,他也没了吃早饭的胃口,“爸,我也不吃了,你拿出去吧。”

顾应州洗完手出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他气不打一处来,“吐这么多血还不吃早饭,陆听安你是真行。”

被人连名带姓喊了一声,陆听安也没生气,诧异地转过头来,“你没走啊?”

顾应州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都复杂了。

他发现陆听安真是好厉害一个人,随便什么举动,随便什么话都能让他心思不宁,情绪起伏。

冷着脸走过去,他居高临下地睨着陆听安,不给他眼神躲闪的机会,“你到底是想我走还是不想我走?”

顾应州眼睛不小,有点偏欧洲人的清晰的五官轮廓,因工作性质眼神也格外深邃,跟他多对视几秒就仿佛能被看穿一般。

陆听安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打着点滴的手勾了勾塑料袋。

“吃饭。”

顾应州没逼着他给答案,板着脸研究了半分钟病床,把床上的小桌板抬起来后,又转身打开早餐袋,把里面种类丰富的早餐一样一样摆出来。

当然陆听安能吃的东西就只有白粥而已。

怕陆听安手用力会血液倒流,顾应州还打开白粥盖,没好气地把勺子塞进他手里。

“吃。”

一个带命令意味的字眼,大概是这位说一不二的警长最后的倔强了。

陆听安这下没再气他,老老实实地挖着白粥往自己嘴里送。

白粥炖得很软烂,米粒饱满到炸开来,表面糊了一层薄薄的米纸,一口下去满嘴都是米香,胃也跟着暖起来。港城街边随便可以买到的白米粥,几块钱一碗,味道却比白滨饭店一百一碗的好吃得多。

陆沉户站在旁边,见两人都安静吃饭,没有像刚才那样一个板着脸一个皱着眉了,才放心地将手背到身后,深藏功与名。

“那啥,你们慢慢吃,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他轻手轻脚地离开,关门的时候都尤其小心,生怕声音大点里面两位祖宗又开始不高兴。

顾应州吃的是汤包,蟹黄馅的。这种汤包皮薄馅多,咬破一点皮,鲜香的汤汁就会喷出来。一般来说有钱人家很少在外面将这种汤包当成早点,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吃得很狼狈,万一汤汁溅到身上,得不偿失。

不过顾应州吃得慢条斯理的,即使坐在医院硬邦邦的板凳上,一口一个灌汤包,他的举手投足中依然不自觉得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