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器房有一架老钢琴,平时老师上音乐课的时候才会用,过段时间学校有一场跟港城大学联动的艺术晚会,许昕雪要弹奏,这段时间老师就给了她单独使用音乐教室的特权。
陆听安敲门时,田罗中正拉着许昕雪的小手凑过去。
突然被不速之客打断约会,他不悦地扭头看向门口,在看到顾应州时他额头上的皱纹还没收回去,嘴角就先扬起来了。
“顾sir?你们怎么来了,是还有什么话想要问昕雪吗?”
顾应州没有答他,站在门口对许昕雪道:“许小姐,关于杀害陈时有的凶手,警方还有点疑点想问你,换个地方说话?”
许昕雪坐在钢琴前,一席米色长裙,夕阳从窗户洒进来停在她身上,衬得她温柔又美好。
她脸上的笑容也是温婉,带着歉意的,“阿sir,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好像坚信我跟陈同学关系很好,但我跟他真的”
顾应州打断她,“一个小时前我们去拜访了你的母亲,和弟弟。”
许昕雪随意搭在钢琴上的手一僵,钢琴发出一声响,她的身子也颤了颤。
田罗中奇怪地“咦”了声,“昕雪你还有弟弟?你不是说伯父伯母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许昕雪的笑容勉强了很多,她对田罗中解释,“阿sir说的是我的堂弟。”接着她站起身越过男友,看向顾应州的眼神中多了些祈求,“隔壁是乐器室,我们去那聊吧。”
顾应州微微侧身,“请。”
田罗中又惊又奇,抬腿想要跟上,“我一起去。”
陆听安抬右臂拦他,“田先生,你以为他们避的是谁?”
还他也去?
接下去的话要是他一个外人能听,他们费那功夫换的房间算什么,算爱刷步数吗?
田罗中急急地看着陆听安,“昕雪胆子小,一个人应对这些她会害怕。”
陆听安:“……”
用一种“你在发什么疯”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田罗中几眼,他意味深长地道:“她比你想的大胆多了。”
说完,他也转身离开了音乐教室。
……
乐器室,许昕雪低头坐在椅子上,“你们都知道了?”
她手指轻搅着裙子,难堪到脸颊耳朵都开始泛红。她自知虚荣,主动交好的都是一些家境优渥的人,顾应州这种就是她会想要攀附的理想型。
她小心翼翼地藏了这么久,营造出她是富家女的假想,没想到最先戳穿她、看到她虚伪本质的竟也是她最喜欢的那类人。
一想到一个多小时前她再次被母亲出卖,许昕雪连辩解都懒得。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顾应州开门见山,“我们在你家找到了一块男表……”
许昕雪微笑着看他,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阿sir,那不是我家。”
顾应州不为所动,“那块手表是你送你弟弟的,为什么送他。”
“当姐姐的送弟弟一块表,这有什么好问的?”许昕雪自嘲地一笑,“何况我这样的家庭,你觉得要不是给了他们一点好处,他们会这么轻易地放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一个谎言的背后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她想在外面装富家女也需要那两个人的配合。为了堵住他们的嘴,这几年她陆续往家里送了不少钱和东西。
他们显然也知道只有她嫁入豪门,得到的好处才会更多,所以在外面大家就装作互不认识。
没想到藏得这么天衣无缝的关系,竟会因为一块手表被发现。
顾应州无心过问她的家事,只追问表,“那块表又是谁给你的?”
许昕雪别开头,“我自己买的。”
顾应州冷下脸,心生不耐。
他办案时耐力已经算很好了,但也架不住接二连三地有人把他当猴耍,眼看凶手的身份呼之欲出,竟还有人想替他瞒天过海。
“在你送给你弟弟的表盘缝里我们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