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浮泽双眼失神,竟是已经无声地淌了一脸的泪。慌了一下,想帮他擦泪,又不敢轻易再动弹,只能等他自己缓过来一点,才小心翼翼问:“我弄疼你了吗?”

浮泽湿漉漉的睫毛颤动,呼气都在抖。他才发现自己哭了,抬手抹了抹泪,摇头:“不是疼。”

古树的枝条虽粗壮,但到底空间有限,他们只能交叠坐着,一动,便带得周围枝叶都晃动不止。

浮泽忍着仙体持续不断的反应,在时崤腿上一点点地挪,花了好久才把自己送到时崤怀里,腰软得支撑不住身体,便趴在对方胸前,声音带着哭腔:“我没事的,你快点,就可以了。”

说的是刻印记的事。

但时崤也发现什么了,周围月光被云遮挡,鬼眼中的惊讶与担忧随之逐渐褪去,再亮起来时,里头已经彻底变为狂热与痴迷。

时崤拖慢了语调,悄悄话似的对浮泽道:“你的仙体这样敏感,刻字会疼的。”

“我只想要你身上有我的痕迹就好了。”

“阿浮,其实我们可以做些别的,是不是?”

他身上的黑雾扩散得更开了。若是浮泽睁眼,便能认出其实他也化作了原身。

他用纯鬼气组成的手臂抱住了浮泽的腰。

力量的互相作用,让每一寸的触碰,都变成了能把人折磨疯的小高潮。

浮泽猛地一个抽搐,真真哭出了声,垂在空中的赤足胡乱蹬了两下,脚趾头绷直张开。

但不一会儿,这双足也被黑雾包裹严实了,从外头再看不出什么,只有好久后一声变了调的「好」隐约可闻。

今夜的风很轻很轻,却将古树吹得晃动了大半夜。

有几根过分生长的枝条离开了树冠,便被黑鸦挑中了落脚,在其上歇息了一夜。

或许是黑鸦不详的缘故,其他鸟兽远远绕开了古树,周围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

天微亮,时崤抱着仙君回了家。

浮泽头发散着,还有些许水汽,是已经被清洗过了。身上穿着的衣服换了一身,倒也没有露出什么端倪。

唯有双足还是裸着,随着时崤的脚步轻轻地晃,脚背依然光洁好看,只是脚心不明缘由地红了一大片。

他如今不是人类,身子也没有那么先前弱,到家之时还清醒,并没有昏过去,就是腿根还会时不时地抽搐痉挛,没有什么力气。

厅里仍旧是离开时的一地狼藉,房里也不能幸免,但好在床还是好的。

时崤抱着浮泽进了房内,拉开床帘,正想把仙君放上去休息,却见被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织北?”浮泽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未几,果真就见有一团与寻常家犬差不多体型的白色毛团从被中拱了出来,挺大一团。

但因为离成年还远得很,四肢比例还是粗短的,圆而大的脑壳摇来摇去,把嘴里叼的一条黄棕色物体晃得来回摆动。

织北兴奋地坐在床上,向它的仙主展示那被他叼着后颈皮、挂在空中气恼不已的成年黄皮子,眼神亮晶晶的,浑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时崤表情当场就不太好了。

“它还小。”浮泽回头抱紧了时崤。

也不知道是在宽慰自己,还是宽慰对方。

番外三 IF线

【假如最后没有说开,变成囚禁线】

浮泽不知道自己已经来了鬼府多久了。

这儿只有无边的夜,什么也看不见,哪里也去不了,对于时间的感知从未有过的模糊。

浮泽猜想自己大抵已经被困在这儿很长一段时间了。但究竟是一年,还是百年,却丝毫没有概念。

他动了动,手心摸到床面,吃力地把自己撑起来,被子从肩头滑落。即使看不见,眼睛还是会本能地在暗色中来回搜寻,好一会儿,才茫然地停下来,有点想不起自己原是要找些什么。

啊,对了。睡过去前,时崤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