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但有点晚了,明早还要上班,我就不留下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轰隆”一阵雷响,雨势更急了。

“外面下着暴雨,下山的路肯定不好开车,新闻也报道了路上积水严重,陈先生要不然今晚就在这儿住一晚吧?”崔姨的语气充满关切,“家里有客房,用品都是全新的,小昭有很多没穿过的新衣服,你俩的身材差不多,挑着穿就行。”

言蓁正蹲在地上揉巧克力,闻言抬起头道:“我哥没回来?”

“没有。今天暴雨,小昭说开车不方便,就住在浮光苑那边了。”

自从三年前母亲言女士将言氏交给言昭之后,就和言父一起去了欧洲,美其名曰坐镇欧洲分部,实际上是在全世界游山玩水,一年都回不来几次。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个人,全由崔姨照料。而言昭出生之前崔姨就在言家工作了,对言家这两个人来说,崔姨就像亲人一样,因此称呼也亲昵。

言蓁揉着萨摩耶雪白的毛发,想起刚刚开车回来时的坎坷,对陈淮序说:“你就住在这儿吧。外面雨太大了,回去太不安全了。”

虽然她讨厌陈淮序,但事关安全,还是不能开玩笑。

眼看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陈淮序也只能答应下来。

崔姨领他去了客房,言蓁就倚在门口看,时不时地说两句风凉话:“崔姨,他哪有那么娇气,连熏香都要给他换?”

“睡眠很重要的,尤其陈先生上班很辛苦,就更要注意休息了。”

崔姨语重心长,又转头看向陈淮序,问道:“就用蓁蓁房间里的那种可以吗?蓁蓁说那个很助眠。”

陈淮序立在一边,礼貌地道:“我都可以,麻烦您了。”

言蓁道:“你要是认床睡不着可不准赖我的熏香。”

“还好。”陈淮序回复,“我可没那么娇气,不用熏香也睡得着。”

她又被呛住了,于是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扭头离开了。

言蓁回房间洗了个澡,穿着睡裙下楼倒水喝。

崔姨正在厨房里洗水果,见言蓁来了先递给她,道:“你先拿去吃,待会儿我再洗一盘给陈先生。”

言蓁捏起一颗葡萄,剥开扔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对他那么好干吗?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崔姨道:“人家今天特地送你回来,总该感谢一下。”

言蓁顿时不说话了。崔姨手下的动作渐缓,有意无意地说:“蓁蓁,陈先生还是很好的,你不要总和他闹脾气。”

“崔姨你不懂,你和他接触多了就明白了,他其实很坏的,平时都是装乖骗你们呢。”

崔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她怎么能不明白。言家在半山上,离陈淮序住的市中心一来一回要一个多小时。有时候下班迟了,言昭都懒得回来,干脆直接住在公司附近。但只要是言蓁开口,无论多晚,陈淮序都会亲自开车送她。

如果只是单纯对待朋友的妹妹,那么这份耐心怎么说都有点过了头。

等崔姨洗好水果,言蓁也差不多吃完了,她便让言蓁上楼的时候给陈淮序带过去。

言蓁不怎么情愿,但还是照做了,站在客房的门口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了,陈淮序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透,发梢垂下来遮住了额头,一贯冷淡的眼神里竟意外地多了几分柔和。

“崔姨为什么也这么喜欢你,真是搞不懂。”言蓁嘀咕起来,把东西往他怀里塞,“给你准备的水果。”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在陈淮序接的时候又停住了,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道:“今天辛苦你送我回来,还给我剥了那么久的虾,为了感谢你,我替你剥个葡萄吧?”

她拿起一颗,剥了皮,刻意凑近一些,看见他眼底仍旧是毫无波澜的一片漆黑,表情也毫无松动,于是继续试探着他的底线。

他个子高,言蓁想和他平视就不得不踮起脚。她嫌麻烦,直接用另一只手钩住他的脖子,强迫他弯下腰,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