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神色一凛,对杨家兄弟道:“皇上应该不知道你们在这里,两位表哥在此等待,我去去就回。”

墨书推着他来到正院门口,卫京檀跪在那,面前是好几个宫人打扮的太监,墨书也赶紧扶着容钰跪下。

太监见人齐了,高声宣读皇上手谕。

那尖细的嗓音回荡在院子里,落在众人耳中,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沉。

南方叛乱再起,皇上竟然要淮南王带兵前去平叛,不成功,不得回!

满园寂静。

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皇上竟然要让卫京檀离京,显然不是真的为了平乱,恐怕是受了太子的怂恿,想要支开卫京檀,好心无旁骛地与容玥和宗成山斗法。

早该想到的,太子心机深沉,怎么会允许自己焦头烂额时,旁边还有另一方势力虎视眈眈呢。

太监收了圣旨,双手递给卫京檀,“淮南王,接旨吧。”

卫京檀道:“皇上昨日才说了让我禁足一月。”

“大胆!”太监立刻抬高嗓音,拿腔拿调道,“淮南王这是说陛下出尔反尔了?!”

卫京檀薄唇抿成一道直线,他不能走,他走了容钰怎么办。京都危机四伏,他必须留在容钰身边。

太监迟迟得不到回应,便阴沉道:“淮南王不是要抗旨吧?”

【作家想说的话:】

啵啵啵啵啵啵

容钰肯将血玉送给卫京檀,无异于将皇位拱手于人!

“淮南王不是要抗旨吧?”

太监的话落,卫京檀便撑起一条腿,直起腰,缓缓站了起来。而伴随着卫京檀的动作,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几股或是几百股森冷杀意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被群狼环伺,死神逼近。

太监们吓得慌乱,宣旨太监是皇上身边的人,见过一些大场面,没有吓得腿软发抖,但是后背已爬上冷汗。他预感到此刻淮南王的部下定已在暗处将他们团团围住,只待一声令下,便将他们都杀了。

宣旨太监暗道不好,勉强维持着体面,强撑笑脸,“皇上下旨,奴才宣旨,王爷接旨便是,旁的可要三思而后行。”

卫京檀沉默不语,神色遮掩在面具之下,晦暗难辨。太监心中越发惴惴不安,如若淮南王真要反,他们这些人就是最好的开刀石,以此向皇帝的威严宣战。

就在僵持之时,旁边传来一声惊呼。

容钰跪太久了,腿残再加上身上酸痛,即便有墨书撑着也难以维持姿态,一下子栽倒在地。

墨书懊恼赔罪,“都怪我,哥儿,您摔疼没有,快让奴才看看。”

卫京檀两步迈到容钰面前,将人抱起来放到轮椅上,小心检查。娇嫩手心破了点皮,卫京檀眉头猛地拧起,面对太子的挑衅、逼迫,皇家的旧仇,他始终压制着心中的恨意。而容钰的受伤成了引线,彻底点燃他心中的愤怒。

浑身翻涌滔天戾意,可怖的青筋从脖颈攀至下颌,他紧抿的薄唇微张,“动手”二字便要脱口而出。

蓦地,手被容钰用力按住,他掀起眼皮,戾气翻腾的黑眸对上容钰平静的视线。容钰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先接下,回头商议。”

卫京檀有两个选择。

抗旨,皇帝的禁军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围剿王府。而卫京檀的军队大多数还在赶来京都的路上,王府里能调动的兵力不过五千。可以想见,这场厮杀定然九死一生,相当惨烈。

还有一个便是先接下圣旨,到时去与不去,再行商议,总归能拖延时间,想想对策。

当然容钰清楚,卫京檀作为命运之子是无论如何也死不了的,就算情况再惨烈,左不过逃得一命,再卧薪尝胆几年,卷土重来。

若是以前的容钰一定选择冷眼旁观,可现在的他即便知道卫京檀不会死,也不想让他的小狗深入险境。

容钰不发疯时还是相当理智的,权衡利弊之后,他果断选择让卫京檀接旨。

他握着卫京檀的手,低声道:“离晦,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