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了手术室。
医生说并不严重,只是需要切掉一个小小的东西,而手术之前需要家属的签字,宋先生才意识到原来在法律层面上,他并不是夏先生的家属,他甚至没有资格在那张知情同意权上签字。
于是尽管当时夏先生的姐姐也在,很快处理好了一切,但是那一天的宋先生,是我从未见过的紧张和沉默。
我记忆里的宋先生总是被夏先生照顾得很好。
无论在外面他们是什么模样,回到家里,宋先生总是被照顾得像个小孩,不会做家务,也不会做饭,总是很懒,还有点小任性,但夏先生似乎很喜欢他这样,总是笑着帮他把一切事情都做好,再笑着哄他开心。
夏先生告诉我,这是因为宋先生小时候吃过太多苦,所以他要在往后余生里把宋先生曾缺失的疼爱,加倍地给他补回来。
我想,可能这就是夏先生对宋先生的爱。
而在夏先生心里,他一定想的也是他永远可以那么高大,那么厉害,那么所向无敌地站在宋先生身前为他挡风遮雨,直至一生一世。
可是他忘了,他也是血肉之躯,他也会生病,老去,甚至死亡,而那时候独自一人的宋先生该怎么办?
我不敢想。
就像我不能想象假如有一天我先走了,我那只臭脾气的,总喜欢去挑衅别人家大狗,偏偏又打不过人家的小猫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