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认识你之后我从来都没有再碰过别人！”

“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柯浅我求求你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真的没有！”

柯浅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崩溃得哭出声来，他发疯一般推搡，连骂声都是沙哑到几乎失了声的。

“陆盛阳，”

“你好脏啊。”

为什么。

为什么永远要在他好不容易看到一丁点希望地时候再彻底把他推入深渊！

到底为什么啊！！！

-

陆盛阳手忙脚乱地将酒柜中的酒抱了出来，一瓶瓶打开。

他将酒瓶放在柯浅手中用掌心包裹着柯浅的手背，他拉扯着柯浅的手腕半强迫似的将瓶口对着自己浇灌。

他说你把我对你做过的事情也对我做一遍行吗？他整个人都被淋透了，他说柯浅，你要报复就把这些全对准我好不好？只要你别再伤害自己你对我做什么都行！

“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你也把我洗干净好不好啊？”

他说那次他不是去签协议的，那个人他不认识，真的不认识。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那一切。

他说今天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把手机解锁把所有聊天记录打开递到柯浅面前，他说你看一眼，求求你看一眼，他真得没有。

“小浅……小浅！”

柯浅挣脱不开陆盛阳握着他的手。

他只想逃离这里，他只想从人身边逃开，剧烈地挣扎下他控制不住地抬手，随便不知道抓握着什么就用力挥过去，直到陆盛阳的声音彻底安静下来

他眼前除了一片刺目的红酒颜色。

还有陆盛阳额前流下来的黏腻血液。

玻璃渣碎了一地。

柯浅胸膛不断地起伏着，他仿佛什么氧气也汲取不了了，他大口呼吸，可空气吸进肺里却丝毫没有作用，他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陆盛阳跪在他面前半捂着他的口鼻不断地低声重复着让他放缓呼吸。

膝盖之下沾染着红酒的碎片扎进裤子的布料中，与浓稠血液黏腻一片。

陆盛阳攥着他的手腕，好像在说他的手受伤了。陆盛阳让他别动，他不肯松手，攥紧，一遍遍喊着人名字说让他别怕。

可柯浅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现在最怕的人，就是陆盛阳。

他用尽全力拼命想要挣扎，他甚至不知道要逃去哪里，可他现在只想离开，他整个人仿佛只剩下一个强烈到极致的求生欲望：

离开这里。

离开陆盛阳。

谁也别想拦着他，离开他！

“你别碰我！！”

“柯浅！！！”

等柯浅的视线再度变得清明。

他带血的掌心紧紧攥着一把水果刀，正抵在陆盛阳的心口。

刀口没入衬衫，刺入进那小块的口红印记。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看到他顺着额头流出的血液滴落进自己的脖颈中，粘稠又滚烫。

“好了，没事了，小浅，”

陆盛阳说，“没事了，你小口呼吸，放慢频率，慢慢来，没事的。”

“对，就这样，做的很好……再慢慢鼓起肚子，放松，用鼻子一点点呼吸。”

“别怕，真的没事了。”

“你不要乱动，让我看看你的脚。”

柯浅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快要感受不到情绪的平复，他下意识地听从着耳边传来的平静的嗓音，跟随着那些指令动作。

陆盛阳环着他，他半躺在沙发上。

陆盛阳捏着他的脚踝，看着扎在人脚心中的那块玻璃碎片，控制不住地手抖。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极力维持着那副温和的嗓音，放缓了语气，安慰他说：“没事的。”

“我们现在去医院，马上就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