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见颜色了。

他眼中的世界,不?知从何时起,成了黑白。

到底是从何时起呢?

莺然想起大约一个月前,她叫他给?她拿衣裙,他在衣柜前站了好一会儿。

莺然握住他的手,试图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手掌中,依偎在他胸膛前,故作轻松:“你遮掩得真好。”

徐离陵:“没有遮掩。”

莺然:“那?你不?告诉我你看不?见颜色。”

徐离陵:“没有说?的必要。”

莺然愣了下?。

确实。就算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翘起嘴角仰面看他,才发现他一直在看她。

她道:“以后我可以同你玩个游戏了。”

徐离陵:“什么?”

他还是那?副悠闲自在的神态。

莺然捏他脸:“让你猜我每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

说?罢,她兀自笑起来。

徐离陵也笑:“好。”

莺然:“你若猜不?出,我要罚你。”

徐离陵:“嗯?”

莺然:“就罚你……嗯……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徐离陵:“嗯。”

夏云骤散,盛夏鲜艳,金灿烈阳重现。照得满院花如彩锦、绿如碧波。

莺然依偎在徐离陵怀中,始终望着那?朵泛灰的莲。

她想起来了,那?颜色叫雾山。

雾山,雾山……

黑白的世界,是否就如在山中夜奔,又被大雾蒙了眼呢。

“沧浪间色水红的裙。”

莺然扁嘴:“你不?是看不?见颜色嘛?怎么总能猜中,”

害得她这几天同徐离陵玩游戏,每回输的都是她。

徐离陵散漫地?倚在床边,朝她勾了勾手。

莺然走到他面前,撇嘴:“徐离少爷,您今天要罚什么?”

徐离陵这人玩游戏,让她时是真让,赢了也是真罚。

第一天,他赢,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第二天,他赢,摸了从前他一摸她就躲的腰间痒痒肉。

第三天,他赢,让她吃了一碗她超级讨厌吃的苦瓜,不?放糖炒的那?种。

那?一天,他的罪行在她心里罄竹难书。

大花说?她这和想欺负瞎子,反被瞎子欺负了没区别:“收手吧莺子,你赢不?了他的。”

莺然不?听,她偏要和徐离陵玩。

不?过今天已是第六天,莺然的衣裳颜色快换完了,她还没赢。

莺然觉得,她可能玩到把衣服颜色换一遍,都赢不?了。

此刻,徐离陵沉吟,示意?她再近些?。

莺然靠近,他一把将她带入怀中。

莺然以为?他又要作弄她,浑身紧绷地?做好了准备。

然而他只是抱了她一会儿,而后松开她:“好了,去玩吧。”

像打发小孩儿似的。

有时候不?作弄也是一种作弄。

莺然哼他一声,轻轻踢他两?下?:“你不?是看不?见颜色?怎么总能猜中。”

徐离陵起床,慢条斯理地?穿衣:“你那?些?衣裳,什么颜色什么花纹,我都记着。”

她的衣裳全是他洗的,不?记着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