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游玩,实际上却如何都叫人开心不起来。
九千岁倒是反过来宽慰我:“早知如此,本该先回府换下这一身再出门,好在带了披风,若是小景也被那些人指指点点,本督倒要心疼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回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夹了菜塞进嘴里,佯装饿得厉害。
一同沐浴的时候也没了白天的兴致,九千岁察觉到了什么,却只是将我搂紧他怀中坐着,沉默地给我敞开宽大的依靠,细细为我搓揉身体,连指缝也毫不马虎。
他越这样,我越是低落,既为自己低落,也是为他。
这样的一个人,老天爷怎么舍得他难过、伤心、遭遇命运的不公?
这样的一个人,他真的是我能拥有,且独占的吗?
以前对殿下的爱慕,我从一开始就不敢肖想得到什么回应,把自己放到最角落的位置,以致于失去了,也没有生出多大失落。可是九千岁不一样,我们之间,是九千岁一直在付出源源不断的温暖与爱意,我被捧到了从未有过的高位,甚至不知不觉开始习惯,若是突然摔下来,应该……会很痛吧。
烛火尽熄,客栈的床榻很软,九千岁的臂弯很暖。
只有我的情绪在一点点腐烂,深深地沉到泥泞的沼泽里。
“厉钦。”我小小声地唤他。
“嗯。”九千岁并没有睁眼,也没有动。
“乌石县,其实是我出生的地方。”
“嗯?”
“我无父无母,乌石县的养父母将我抚养至四岁有余,后来养不起了,我就被送到皇宫,户籍也直接登记在了皇宫的暗卫编队里,这些年无人知晓,没再回来过。”
“所以今夜就是在为这个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