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钦很想问这个问题,但死人是无法回答的。
最终只是冷笑一声,一眼都不屑再看,直接转身离去。
但回府的路上还是不受控制地拐进一家酒馆。
再出来的时候,双颊已经染上一层薄薄的醉红,伞也不翼而飞,就这么晃晃悠悠地步入雨幕中。
废物之人死了也就死了,可是有些恨是无法消解的,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受着无尽的折磨,手中空有利刃一把,却茫然着不知该往哪里刺去。
太监、太监、太监。
十六岁之后,这个词就永远安在了他的身上,逃不掉,甩不开,他是被架在木架上的受刑者,被迫要永远永远面对这场噩梦。
崩溃来得迅猛而突然。
将自己残缺的地方塞进柯景寅腿间的时候,绝望已经膨胀到数百倍大,压得整个人都昏昏涨涨,只知道眼眶热得厉害,酸涩到哪怕眨一下眼,都会被眼皮刮得生疼。
厉钦像一个懦夫,狼狈地躲在暗黑的角落里哭得涕泗横流,抱着沉睡的爱人,诉说着从不敢轻易示人的自卑与不甘。
他彻底接受了命运,带着一颗破败的心,尽量平静地珍惜着与柯景寅相处的最后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