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田氏被盯得不自在,朝后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眼看着就要撞着小几,突然陕北行商一个箭步追过去,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指了她身上的衣裳,问道:“你临行前,我特意与你做了两身新衣裳,但你今日为何穿的是半袖,打扮得如同奴婢一般?”
田氏惊慌失措,一时乱了阵脚,根本不知回答甚么好。
杨氏闻言,很不高兴,陕北行商是在怀疑张家克扣了田氏的新衣裳?进而怀疑是张家爱财,故意借彩礼钱欺诈于他?
张仲微和林依也生出这样的想法,脸色都沉了下来。
杨氏沉声道:“她回张家时,穿的就是这一身,我张家堂堂官宦人家,岂会眼热她两件新衣裳?”
林依把坐在对面的青苗一指,道:“那日是林夫人送田氏来的,她能作证。”
青苗忙道:“田氏回来时,的确穿的是这身衣裳。”
陕北行商眼中疑惑更盛,问田氏道:“那我送你的两身衣裳去哪里了?”
这陕北行商,算是时昆的朋友,青苗本是相信他的,但听了这话,却有些动摇,忍不住质疑道:“大官人,你若是真拿了彩礼钱,交出来便是,也算不得甚么大事,何苦拿衣裳来扯谎?田氏上我们时家的船时,就是这身奴婢打扮,而且一路上也没见她换过甚么装束,不知你说的新衣裳,从何而来?”
陕北行商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他因急着赶路,便携夫人先行,留下田氏、一名丫头和两名家丁在码头等候时家的船靠岸,他明明记得当天田氏穿的是新衣裳,怎会上船时就变成了奴婢装束?
他百思不得其解,后仔细一琢磨,断定田氏的衣裳,是在等候时家船只时换的,只是他仍旧想不明白,田氏好端端的,为何要换衣裳?他将这疑问提了出来,本想难倒田氏,不料田氏却道:“夫人夺了我的彩礼钱,我身无分文,这才把衣裳当了,换了一身便宜货穿。”
陕北行商气得七窍生烟,又在厅里跳起脚来。
田氏的话,前后对得上,且有理有据,由不得人不信,青苗痛心疾首道:“大官人,枉我还在姐姐面前替你讲好话,原来是我看错了。”
林依一直没作声,此时突然问道:“田氏,衣裳是你自己拿去卖的?”
田氏明显一愣,随后答道:“不是,是陪我在码头等候的小丫头,帮我拿去质铺当的。”
林依继续问道:“行商送了你两套衣裳,闲置的那套,当掉容易,可有一套是穿在你身上的,你当时人在码头,如何脱下来的?”
田氏显然没想到林依问得这样仔细,想了想才答道:“就近借了间民房,在里头换的。”
林依又问:“小丫头拿着你的衣裳,进城寻质铺,当掉后再携着钱去买你这身奴婢衣裳,最后回到民房,这其中总共花了多长时间?”
田氏开始支支吾吾,答不上来,陕北行商却接话道:“那城里我去过,到码头一去一来,至少得一个时辰。”
林依冲他略一点头,继续问田氏:“这一个时辰里,你就光着身子,在民房里等候小丫头回来?”
田氏没有作声,只点了点头。
时昆驳道:“胡说,我家的船就在不远处,只是有一处需要修葺,才耽搁了时候,但从离去到回来接你,绝不超过半个时辰。你这一个时辰,是从哪里来的?”
田氏方寸大乱,慌忙道:“我,我……那小丫头跑得快,没用到半个时辰。”
青苗问陕北行商道:“那小丫头在哪里,唤来一问便知。”
陕北行商犯难道:“不曾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