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不悦道:“大老远地叫你来对质,你一个人证都不带,究竟甚么意思?”

陕北行商连忙道歉,却又替自己辩解道:“我才到家,就接到时大官人的信,连气都来不及喘,就又朝回赶,实在是时间紧,心里又急,这才忘记了许多事情。”

杨氏见他讲得倒也在理,而田氏又露出了破绽,便暂时放过了他,问道:“除了那小丫头,还有谁人可以作证?”

陕北行商赶忙想了想,突然记起他带来的家丁中,有一名是送过田氏的,于是命人将他带了来,当着众人的面,问他道:“你送田氏那天,她可曾换过衣裳?”

家丁答道:“换过。”

陕北行商又问:“是怎么个换法,你说来听听。”

家丁一边回忆,一边作答,讲出的话,与田氏先前所述的无异。而田氏换衣一事,已明显被林依问出了漏洞,陕北行商勃然大怒,断定这名家丁,是事先同田氏串通好了的。

但家丁并不知林依问过田氏的事,咬定了证词不松口,正当众人都跟着着急,陕北行商拱手向杨氏道:“杨夫人,请允我将这厮带带去好好问问,待问明白了再回来。”

他好几个下人都在院子里,倒也不怕他跑了,于是杨氏点了头,许他带着那家丁离去。

青苗未嫁时,最是爱打探消息的,现在嫁了人,束手束脚,不能出去偷看,坐在那里好不焦急。时昆留意到她坐立不安,不知她怎么了,忙小声问道:“娘子,你不舒服?”

青苗同样小声回答:“是,坐久了,不舒服,闷得慌。”

时昆忙道:“那我陪你出去走走。”

青苗大喜,两人起身,暂且告退,顺着西厢朝前散步,但走到院墙根下,青苗就不挪步了,时昆奇道:“既然出来了,何不出去走走?”

青苗已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忙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小声些,你听。”

第250章 水落石出

时昆竖耳听去,墙外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他浑身一个激灵,再朝青苗看去,却是听得津津有味。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家娘子爱打探小道消息,大感有趣,干脆将青苗一拉,小声道:“咱们到院门口躲着看热闹去。”

青苗大喜,二人自袖子里手牵着手,来到院门口,借着院墙挡住身子,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去看,只见陕北行商正操着一根足有手臂粗的大棒子,朝先前带进去对口供的家丁身上敲,那家丁惨叫连连,惹得张家两个守门的家丁,也蹭到耳房门口瞧热闹。

青苗见了,向时昆咂舌道:“那棍子是张家的,预备赶贼才用的,却被你朋友拿来打下人,真够狠心的。”

时昆低声笑道:“官府后衙会遭贼?这棍子再不用,就要朽了,张家该感谢大官人才对。”

二人这一番言语,那边已打停了,陕北行商大概是累着了,将棍子当拐杖拄着,一边喘气,一边问那家丁:“肯不肯讲了?不讲的话,我就继续打。”

家丁反手捂着被打疼的后背,道:“老爷,我挨打不要紧,当心累坏了你。”

陕北行商见他还不肯开口,气道:“你怕我没力气打了?”他把耳房门口的两名张家家丁一指,道:“他们还有力气,我叫他们来打,如何?”说着,真走到耳房门口,将棍子递了过去,道:“劳烦两位接我的手,继续打,待得打完,少不得有几个辛苦钱奉上。”

张家家规严谨,那两名家丁不敢接棍子,但却笑嘻嘻地指点行商道:“官人何苦这样麻烦,既是你家家奴,就送去衙门,奉上辛苦费,请他们帮忙打几板子又如何?”

陕北行商赞道:“好主意,我这就去。”说着就去揪自家的家丁。

陕北行商的力气虽然不小,但到底没有章法,所以那家丁还勉强受得了,但一听要去衙役跟前,就犯起了嘀咕,听说衙役打人,极有技巧,能一点外伤都不露地将人打死,着实唬人。他想到这里,死活也不肯跟陕北行商朝前面去,跪下求饶道:“老爷饶命,我不是不想说,只是老爷经常教